觉得心间某处空落落的,心底的那个地方酸酸麻麻、肿肿胀胀,但他早已不知那究竟是何东西,更感受不到那番情深何许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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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时分,天边散满了七彩云霞。九天玄女红绫手持琉璃瓶回到瑶台殿。前殿、内阁与后院的宫女们见之纷纷行礼,玄女面色如常,一一应过。走过后院的亭台水榭,便来到了瑶台殿最东侧的瑶池仙境。
四下无人,红绫这才打开五彩琉璃瓶,里面赫然放着一根通体血红的情丝,隐隐地还在闪烁着金色的华光。红绫心中怮痛,果然!她昨夜“恰巧”经过主帅营帐时,竟听到王母要青帝拔断情丝、斩此孽缘,方可放过那花精一命。青帝竟也真的同意了。红绫眼中霎时布满通红的血丝,她心中愤恨无比,却又不敢违抗王母之命。
情根一断,他何止不会再爱毓灵一人,他将永生永世不再为任何人动情生欲,成为天界南征北战的最锋利的一把无情刀。果真是好算盘!
她右手微捻,再张开手时,一个一模一样的五彩琉璃瓶静立手上,红绫把一根千年红参放进去,略施法力,红参就变成了一根血红的情丝。瑶池水被仙力从中央劈开,碧波翻滚间,琉璃瓶已被覆上厚重的灵力封印,封于水底最深处。
红绫轻轻吐息,收力。她将另一琉璃瓶藏于衣间,转身离开了瑶台殿。从瑶台殿一直往东走,便是青帝的玉琼殿,走过瑶池东畔,对面便是百花园的围栏外。
她看着那姹紫嫣红、香飘十里的院子却倍感凄凉冷落,正凝神间,一阵黑色疾风由远及近,正是黑帝濯涛。她神情一凛,转身便要走,却被那阵风迎面拦下。黑帝现身,又是那一身黑色华袍,红绫掩住心下的厌恶,捻了个诀便要离开天庭。
神力一挥,打散了她略显微薄的仙力,粗粝的大手及时攥紧了她的手腕,轻佻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放肆:“玄女这是急着要去哪里?前几日的约定,难不成玄女这么快就忘了?”
人已被他牵制在了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玄女神色凄然,喃喃道:“黑帝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了吗?红绫承王母之令,尚有要事在身,此时此刻,请恕红绫不能奉陪。”
“何等的要事?”
红绫见挣脱不得,又道:“事关机密,请恕红绫不能告知。”
“若我没记错,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婚期……”
青帝的事绝不能出差错。她这么想着,又道:“若黑帝实是着急,不若在百花园等我片刻。我去趟青帝的内阁私室,一刻钟便回,如何?”
濯涛看着她眼中喷薄欲出的火焰又渐渐熄灭,勾唇微笑:“无妨。”
轻慢的步伐移形换影间就到了青帝内阁,她谨慎地关上门,暗自思忖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将玲珑琉璃瓶放入了紫檀木制的书桌旁装满字画的骨瓷青花瓶里。看了良久,觉得无甚问题,她关门离开,却未注意到屋子的西北角落处竟肃立着前不久本应与毓灵其他私人物品一同被烧毁的那件雕龙刻凤的玉器花盆,而花盆内部赫然还立着仅剩半截的紫罗兰根茎,此刻正在隐隐闪烁着绛紫色的妖冶之光。
红绫离开内阁,走了没两步就到了偏室,那偏室大门虚掩着,推门一看,室内四下空空,里面遍是被烈火炙烤过的焦炭痕迹,她轻蔑勾唇一笑,正觉酣畅痛快间,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入一个如钢筋铁骨般坚硬顽固的怀里。那人合上偏室的门,拉着红绫就往外走去。她知逃脱不开,只得虚与委蛇地迎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