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裴小梦,快住手!别打了!”是海市急促的声音,还伴随着两名男子的喝声。
“快,咱们也下去。”见筝扣上衣扣,催促余闻闻。
虽然说这屋主和人发生了争执,她们理应窝在房中才最稳妥,涉及到裴悯,那自然是不一样。
两人小跑赶到楼下,堂内正一派鸡飞蛋打之景。没错,一只焦糖色的鸡腿迎头飞向了余闻闻。余闻闻居然!还真就张口叼住了飞来横腿:“介过给腿又厚香!(这个鸡腿肉好香)”
见筝见她已经沉浸在喷香鸡腿的世界中了,顿时哭笑不得。堂内,裴悯勾着唇与一少年交手,悠悠然变幻身法躲避少年法术轰击的同时,还有功夫发动嘲讽攻击:“啧,跟我练习动态击靶?何时勤学至此了?”
“裴悯!几日不见!你修为又精进了?”说话间,少年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进攻的势头,咬牙切齿道,声线低沉。
唔,还是个低音炮少年。无需介绍,见筝也知道这便是他们苦苦等待的“大厨”——小梦,听着名字本以为是个姑娘家家,眼前这少年看起来十五六的样子,个头比见筝略微高些。此时他刚好站在大门口,正午的日光毫不吝啬的倾泻而下,黑紫色的头发微微凌乱,折射出幽幻的光彩。少年逆光走来,见筝盯着他耳旁的紫发,眼睛感到一阵刺痛。
“小梦你真是的!切磋不能去院子里吗,你看看这屋里被你俩弄成啥样了!惩罚你下午做大扫除。”海市在屏风后探出头,好嘛,她手中也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子。
“说得好像你打扫过屋子一样。”少年黑了脸,转身关上了门。
见筝环视屋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从房梁上被击落的符箓,门两侧的窗户破了几个洞,矮榻间的小案折了一条腿,歪斜地顽强站立。书架上的书趴得趴倒得倒乱落一地。
裴悯感觉到有一不明来历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敛容整了整其实并无一丝凌乱的衣裳,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还没到自己鼻子的少年,“我说,没有武修天赋,就好好精进厨艺。”
小梦查看窗户的手一僵:“得意什么!下次我一定能打趴你。”
“小梦!先别急着修窗户嘛,先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海市此时解决了鸡腿,嗦了嗦手指上的油,蹦蹦跳跳地将少年拽到饭厅。
“海市!你给我松手!别用我衣服擦油!”小梦登时被她海市偷偷蹭油的小动作惹得炸毛。
“左右你每日都要换洗衣服,给我擦一下手怎么了,小气鬼!”海市龇牙朝他一笑。
显然小梦算不得什么口舌伶俐之辈,他怒了一下,也只是无声地怒了一下,重重地椅子上坐下了。
见筝这时方才看清少年的长相。与裴悯相较,他的容貌算不得特别出挑,且有些出乎见筝意料。与其声线极度不合的是,这少年面庞颇为清秀,加上这酷似妹妹头的齐耳发,搁在现世倒走在街头十有八九会被认作个中性风的姑娘。单只看脑袋,还真有点雌雄莫辨的意思。
“闻闻姑娘!快来用餐吧!石姑娘没有同你一起下来吗?”海市探了探头,只见余闻闻一人,眨眨眼询问。
“她出去了,还没回来。我们需要等她吗?”余闻闻听见叫自己,赶紧把手上的骨头背到身后。
“她无需吃饭,不必等。”裴悯也慢悠悠地走到桌旁。
“咻——”
偷袭!说时迟那时快,小梦暴然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了一只肉丸子,直冲裴悯门面。
可惜,肉丸子的攻击目标轻巧侧头,见筝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裴悯就已然用一只筷子将那丸子从正中央洞穿,勾唇轻松一笑:“谢了。”
这种举重若轻气定神闲的架势,当真是好身法好仪态,见筝见这一幕忍不住在心中为裴悯暗暗叫好。
一击不成小梦哪会就此罢休,就要掀桌欲与裴悯再战。海市看他抬手的动作心知不妙,屁股一挪便扭身抱住了小梦的腰:“使不得啊!饭饭是无辜的!求求你们了,让我先吃口热乎的吧。”
而一旁快乐看戏的余闻闻见此情此景赶紧拼命往碗中夹菜,时刻准备好抱着饭碗跑路。
“长进了,知道打不过改偷袭了,裴悯好整以暇地坐下,淡定地咬了一口丸子,似笑非笑道,“味道不错。”
“你既然都决定走了,怎么又回来?还带了两个女人?”小梦沉着脸,指着正大快朵颐的余闻闻。
埋头苦吃的余闻闻猛然被点名,吓得一缩,手一抖豆腐啪叽掉在桌上烂成了一坨。
小梦见此情景,脸色更黑了:“还是个如此的女子!什么眼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
“啧,这语气...怎么,怪我不告而别了?”
“谁......你有多远滚多远,再别回来了,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撂下了狠话,少年竟然径自摔袍而出了。
“啧,吃火药了?”裴悯抬眼看了看敞开的大门,不明所以。
“我也不知,你走了,这小子就变得阴晴不定的,昨天南姐姐出去不带他一起,他消失了一天也不知去哪了。”海市向来不太在意这些,随口答了一句,聊天什么时候都能聊,错过了中午可就是不是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