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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局势变化太快,见筝还在书架前看了好久的热闹,也不敢擅自走动,生怕自己的脚步声被察觉。此时三人都在桌边坐着,见筝干巴巴一动不动,甚是尴尬。
“你怎么夹了这么多?平日也不见你对吃的感兴趣啊,难道是饿了几天没吃饭?”海市的余光看到裴悯慢条斯理地往碗中夹着菜,整整齐齐叠了一碗,有些惊奇。
“嗯,我回房吃。”说着裴悯端着碗欲起身上楼。
“好嘛,南姐姐不在,懒得和我共进午餐是吧,行吧我懂我懂。”海市故作伤感地叹惜了一下,干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救星!见筝却知道裴悯的用意,他分明是想到自己这个隐形人上不了桌,为自己盛的。见筝再一次感慨裴悯的周全,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个大好人。
裴悯迈上楼梯时,脚步顿了一顿,食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两下。见筝心领神会,悄悄猫在裴悯身后,跟他一起上了楼。
“上瘾了?又偷偷做小贼?”上了楼,裴悯轻笑着转过身,看到了显形了的见筝。
能说话了,见筝见裴悯先开了口,笑眯眯地说:“这不是事出有因,况且这极力服是裴公子你给我的,按说怎么也是逼良为贼?”
裴悯并未应声,走到余闻闻房前,房门大开着,她们下去时走得急忘了关,“喏,你自己进去吃吧,我就不进去了,以免你不自在。”
“有什么.....”见筝本脱出而出“没什么不自在的”,但想到她与裴悯在房中,她吃饭裴悯看着,多少有些尴尬,赶紧改了口,“那行,多谢裴公子操心了。”
“放心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裴悯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幻,嘴角上扬了几分。
“嗯,多谢了。”见筝接过饭,将门关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裴公子,你如何知道我刚刚站在那?”
裴悯抬起了懒懒虚垂的眸子,少见地坦露出全尽的瞳仁,直直地与见筝视线相对,轻轻落下四字:“直觉罢了。”
见筝点点头,关上了房门。整那么玄乎,还直觉,估计是自己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了吧。
碗中两荤两素,蜜汁鸡腿、四喜圆子配以两道时蔬,虽说都是家常菜,味道却都是上上乘。但正因是家常菜,能将朴素的食物烧制得美味当真见功夫。也兴许是玄域培育菜食方式与人域不同,肉类在鲜香之余多了几分清甜。见筝并非贪嘴之人,但也很快将饭菜吃了个干净。她吃完简单收拾了桌子。这肚子吃饱了,就是口有些渴,若是还能喝碗汤就更好了。正这么想着,房门被轻轻扣响,裴悯手持一杯茶进来了。
不错,果真贴心。见筝此刻也不讲究什么细细品味了,几口将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得这茶香重而不苛,还有青梅甘味,很是爽口。
“房中可有遗漏的物品?石灵正在楼下,既然决定不留宿,用过膳便就此离去。”裴悯神色淡淡,出声提醒。
“没什么遗漏的。”房间本就不算大,见筝细细扫视了一圈,转头应了一声。
“好,下去吧。”裴悯顿首,自然而然地接过见筝手中的碗,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正如裴悯所言,饭桌周围其乐融融地坐着三人,此时桌上杯盘已然快要见底,余闻闻更是靠着椅背捂住了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
“你也吃完了?”石灵刚才已经得知裴悯上楼了,魇主不在她也觉得没必要在留在此处,此话的言下之意是“吃完该撤了”。
裴悯在楼梯下便止住了步子:“都吃完便动身吧。”
“这就要走?怎么,你们有什么要紧事吗,这么急?”海市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吃饱饱了,该午休了。
“是有些事。”石灵封卷残云将碗中食物一扫而空。
“我们也不留宿,吃你们一顿饭,拿去。”裴悯随手朝海市抛出一物。
“这!东珠!?哪来的东珠?阿裴,你是不是偷偷干坏事去了?答应我,咱人穷志可不能短,偷抢的事咱们可不兴做。”海市瞅了一眼怀中那圆圆的小珠子,一下子坐直了,一脸紧张地看着裴悯。
“啧,观南这一走没个准头,你不想用就别用。”裴悯有些不耐,原来这个时候他们确实是生活拮据,不过他是今非昔比了,只给一珠确实不符合他的身份,但又也不好太过干预前事。
石灵与余闻闻分别与海市简单告别,余闻闻一反平时龟缩在最后的样子,走在最前头,一行人就此离开了这平平无奇的院落。
见筝在院门口回头打量,才发现楼上裱了一块潦草写就的匾额,说匾额都是出于礼貌,充其量不过是一块木牌子,上头龙飞凤舞地题了两个大字。因为过于潦草,见筝眯眼努力辨认了一番,无果。
这两字,正是“黄粱”,可惜见筝并没有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