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澹台师秀来探平洲城时,按照封之信暗中的交代,对平洲城做了详细的记录。
于是这次出发前,他二人找信得过的匠人,打造了三只材质特殊、能供多人爬上城墙的扶梯。这扶梯可拆装,拆解时,每个部分都不大,可以由翊卫司的翊卫背在包中,方便携带。组装以后,可以立在城墙上,不怕刀砍,不怕火烧,武林豪侠本就有武艺在身,蹬着扶梯,就算对方守城的士兵再多,也可以轻松占领城楼。
然而,澹台师秀和封之信看着此时的平洲城城楼,心中都暗暗叫苦。
谁也没有想到,短短十数日,夫蒙令洪居然派人将城楼修高了十丈有余!
他们的扶梯虽然设计的时候有余量,但是和十余丈的高度相比,相去甚远,如此一来,封之信精心筹划的攻城策略几乎完全丧失了用武之地。
此时众人身在荒郊野岭,临时再做即没材料,时间也来不及,眼看着尸首已经被暴晒至漆黑的澹台云响,俨然已经变做了干尸。澹台师秀怒火中烧,恨不得就要发作。
忽听身后有人小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选出能跃上十丈多的人,攻城时先行跃上城楼,然后放下绳索,弥补梯子的高度,好让其他的武林豪侠也能跃上城楼。”
声音低迷妩媚,正是亓官初雪所用的假声。澹台师秀和封之信一听,便知是她来了。
封之信点点头,低声说道:“初雪所言不错,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亓官初雪微微一笑,说道:“还是第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
封之信无心理她的搭讪,用眼仔细量着城墙的高度,问澹台师秀:“庭芝,你估计义军中一口气能跃上十五六丈的,能有几人?”
澹台师秀皱起眉头,小声说道:“这个高度,我恐怕只有我们三人能从扶梯上直接攀上城墙了。”
封之信微一点头,澹台师秀所言非虚,这个高度,已经不是普通练武之人可以企及的了,他说道:“既然如此,眼下最要紧的是在司徒掌门出发前,将绳索制作好。”
亓官初雪说道:“这个好办,我有办法。”说着她就要往回走,却见澹台师秀站着没动。
澹台师秀死死盯着城楼上哥哥的尸首,心中又悲又怒,立时就想跃上城楼去将哥哥的尸首抱回。
封之信和亓官初雪见状,就像商量好一般,一人伸出一只手,一个轻轻拍他左肩,一个轻轻拍他右肩,异口同声的说道:“只需再等一日……”两人发现居然说了一样的话,都不由得停住。
亓官初雪见封之信没往下说,便自己说道:“澹台师秀,在灵洲城外小客栈我说过,我会帮你,你就放心,这一次,咱们一定一举成功。”
澹台师秀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怼她道:“你呀,要不是看在和你拜过堂的份上,单凭你把自己当女皇帝这口气,就欠揍得很。”
封之信闻言一惊:“拜过堂?庭芝,你是说你大婚当日的假新娘,就是她?”
澹台师秀也不再隐瞒,答道:“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拈花落剑,不过我也是这次见她才知道的。”
三人回到营地,为了不影响义军的士气,对扶梯之事谁也没提。
亓官初雪从背袋中拿出自己用来抵挡各种暗器的“黑风筝”,捧在手中看了又看。
澹台师秀问:“怎么?很珍贵?”
亓官初雪答:“我师父做的。”
澹台师秀说道:“本想着以后赔你一个新的,看来是陪不了了?”
亓官初雪说道:“那也未必,以后作战若用的上,我可以教你如何制作,然后你多做几个给我也就是了。”
澹台师秀哈哈一笑:“这个好说。”他听她竟然愿意为了作战将师父传授的手艺献出,不由得心中很是感激。
亓官初雪当下将这个陪了她近十年的“黑风筝”拆解下来,将上面无数条透明的牵线一一取下,这些牵线耐刀砍,耐火烧,透明似无物,却韧性极大。
封之信找了几个手上精细的翊卫,和亓官初雪一同将无数牵线搓成细绳,又拆解下几个扶梯的部件,和细绳绑在一起,没一会功夫,三条软梯赫然出现。
封之信说道:“这软梯虽然结实,却需要有人先行跃上城楼固定,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届时,庭芝、初雪,和我,咱们三人就身先士卒吧。”
澹台师秀说道:“这个自然。”
亓官初雪见封之信唤她名字越来越自然,心中高兴,便往他身边凑了凑,说道:“小封封,只要和你一起,你说怎么样便怎么样。”
封之信皱着眉头移开几步,和她保持着距离,说道:“庭芝,既然是你拜过堂的妻子,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照顾人家姑娘。”他言下之意是希望和亓官初雪划清界限。
然而,他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他自己身后的十几个翊卫,和澹台师秀身后的几十个府兵却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众人惊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澹台师秀却没料到封之信为了和亓官初雪撇清关系,竟然会将此事说了出来,他一脸尴尬:“子厚,你……”
封之信笑着说道:“你那盛大的婚礼,天下豪杰一起做了见证,你可休要抵赖。”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