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洲城下箭雨纷飞。
哀呼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澹台师秀、封之信、亓官初雪三人,带领着白袍义军,扶着伤员,暂时躲入了林中。
封之信查看了亓官初雪的伤势,见她身上多处受伤,此处又没有水源,无法清洗伤口,只能先为她涂上伤药,包扎好,说道:“你伤势不轻,一会就我和庭芝再去登城,你随义军们一起入城吧。”
亓官初雪冷笑一声:“封之信,你瞧不起谁呢?你不是说有办法吗,说来听听,这个城,我亓官初雪是一定要登上去的。”她倒要看看这转轮,这鬼油,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封之信这才知道她的名讳。
他知她自恃武功高强,绝不肯落在人后,便点点头,叫来还在检查伤者的澹台师秀,说道:“扶梯已坏,义军又受伤惨重,面对矾油,我们三人必须想办法冲上城楼,否则城中已经成功的义军,孤立无援,只怕凶多吉少,是以就算再冒险,也必须登上城楼,毁掉弓弩。”
澹台师秀问:“矾油遇物便毁,虎皮遁甲也坏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人虽不怕受伤,但矾油猛烈,势必影响速度,咱们要如何登楼?”
封之信说道:“我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但需咱们三人齐心合作才能成功。”
亓官初雪揶揄他道:“本来就只有你不愿与我合作,却来说别人。”
封之信微微一笑,低声与二人说着他的计划。
待计划说完,澹台师秀双手一拍:“子厚,可行!”
亓官初雪哈哈笑道:“要不要给我们的三人小分队,起个诨号?”
澹台师秀笑看着她,问:“你想叫什么?”
亓官初雪柔声说道:“就叫,小封封说的都队!”
澹台师秀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问:“你真的是那位拈花落剑吗?怎么和江湖传说差距这么大。”
亓官初雪怼他:“江湖传说你也信?”
封之信听他二人插科打诨,心情却放松不下来,他仔细计算了弓弩每一排发射弓箭的时间,又计算了如今城墙的高度,只盼着这一次,可以在伤亡不那么惨重的情况下,成功夺城。
封之信和剩下的军督使详细做了一番交代,三人又仔细检查了软梯,重新背在肩上,又戴好帏帽,便再一次飞身来到平洲城墙之下。
白袍,在黑夜中,仿佛生出光辉,一点也不利于隐身,然而澹台师秀却故意选择了白衣,他就是要让杀害哥哥的夫蒙令洪知道,他来了,天汉国的儿郎们,来了。
城上弓弩又开始放箭。
三人按照计划,竖成一列跃上城墙,封之信在最上面,亓官初雪在中间,澹台师秀在最下方。
待弩箭快要射到,亓官初雪弯腰一拉澹台师秀的手,澹台师秀借力纵身一跃,向高处跃去,他身在空中,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刀锋犀利,将射向三人的弩箭尽数挡开,却躲开了箭头处的小皮囊,弩箭已坏,但小皮囊都保留完整。
与此同时,封之信和亓官初雪在澹台师秀斩/马/刀的保护之下,没有了弩箭的骚扰,奋力上爬。
待澹台师秀跃势将颓,封之信便低头弯腰,伸手去拉亓官初雪,想拉住她,将她向上拽起,如澹台师秀一般,跃起时将射向三人的弩箭挡开,让另外两人能迅速攀上。
封之信的手向下伸,眼看就要抓住亓官初雪的手时,他忽然手腕一拐,避开了她的手心,去抓她的手腕。
封之信想的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和她手拉手,总是不妥,于是他避开了她的手。
然而,亓官初雪看着他的手抓向自己的手腕,却暗暗心惊,封之信是何人?他心细如发,能察他人所不能察,想他人所不能想。若是让他拉住手腕,只怕斜飞脉的事情,马上就会暴露。
如此罕有的体质,这世上能有几人?只怕到时他不往潸潸身上想都不正常了。
想到此,亓官初雪手腕上伸,轻碰触到封之信的手,她软软绵绵的将手掌伸入他掌中,拉住了他的手。
封之信心中一惊,但上拉,跃起,挥剑,爬墙,这都是稍纵即逝的事,此时哪有时间容他多想,只得拉起她的手,用力一拽,亓官初雪身体借势飞起。
她身体本轻,此时飞的比澹台师秀更高,挥舞着手中的“影落”剑,剑气如风,竟将十数米之内的弩箭全部挡飞,又尽数躲开了箭头的小皮囊,矾油一滴也没有漏出。
封之信和澹台师秀趁机奋力上跃,待到亓官初雪这一跃将老,澹台师秀便弯腰低身,拉住封之信的手,将他向上拉起,跃至最上方,如此循环往复,三人中便总有一人会在上方挥武器挡开弩箭,另外两人则趁机向上登城。
如此通力合作,三人一路上行,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新修的城墙上,忽然就听城楼上有人喊了一声:“扔。”
城楼之上一排排垩灰蒺藜朝着三人扔了过来。
这一切早都在封之信的预料之中,三人按照之前的计划,运内力在手腕,眼见身体到城楼顶端的距离,已经在三人射程之内,便依次将武器收起,解下身上的白色披风,用披风将已到面前的垩灰蒺藜和弩箭轻轻兜住,之后用力一扬,垩灰蒺藜和弩箭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