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夜阑在一如既往的混沌梦境中惊醒。
好冷……
她缩了缩身子,放在洞口的手指空落落的,正如此刻的心境。
“莫离……”她下意识的呼唤着莫离。
对面牢房中的他蜷缩着身体,脸色是死人般的惨白灰败,听到她的声音,手指尖颤抖了一下,艰难的想要抬起来,却瞬间脱力,人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良久,夜阑也没感到手指的回应。她的头脑瞬间清醒,赶忙从洞口看向对面。
莫离浑身颤抖,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眉头紧蹙,艰难的呼吸间吐露出一声声破碎的低#¥吟,随着一呼一吸,口中有鲜血不停的呈线状流下,人却是无知无觉,他的脸被自己吐出的血染红了一大半,地上也汇聚了好大一滩鲜红。
夜阑心感不妙,如此不停歇的吐血怕是脏腑出了问题。她赶忙大声叫莫离的名字,可他毫无反应,无奈她只得一边大力拍打牢房的铁门,制造出很大的声响,一边喊救命。
不一会,牢门轰然打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外面的光线乍然照了进来,晃的夜阑眼睛疼,待好不容易适应光线了之后,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殷枫华。
她狐疑道:“是你?”
殷枫华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无所谓了,快看看莫离,他的情况不太好!”
性命攸关,夜阑也无暇思考琅嬛阁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们与萧泽允之间的关系了。
殷枫华给旁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便顺从的打开了关押着莫离的那间牢房。
她走进去,粗粗给莫离诊了脉,脸色微变,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怎么样?”
殷枫华没有理会夜阑的询问,从袖中拿出一枚丹药,撬开莫离的舌尖塞了进去,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撑起,用双手抵住他的背,缓缓的为他输送内力。
两人之间隐隐有气晕流动,泛出淡淡的银色光芒。
约一炷香后,殷枫华额上微汗,撤回手。莫离全程未醒,背上失去支撑后滑倒在地上,夜阑看他不再吐血,呼吸也平稳了一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
接着,殷枫华来到了夜阑面前。
“莫离他……”
“暂时死不了了。”
“什么意思?”
“他刚才内腑出血,若我来的稍晚一点,你猜他还有多少血可以吐?”
殷枫华无所谓的说道。
“……”
“他可是脏腑有旧疾?”
“嗯……胃疾。”
“怪不得……”殷枫华有点为难般扶额,“身子那么虚弱,还强提内力,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他是为了保护我……一想到莫离差点离自己而去,夜阑心中揪着一样的疼,她恭敬的跪下,向着面前的女人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救命之恩。”
“嗯,你还算懂些礼数。”
“不知……殷女侠与萧泽允萧远父子是和关系?”
殷枫华玩味的看了看她,“当然,是合作关系。”
仔细想想,琅嬛阁手眼通天,与朝廷自然是有关系的,也许……与逼宫之事也脱不了干系。
夜阑暗暗握紧了拳头。
殷枫华居高临下,媚眼紧盯着她:“我问你,玉玺到底在哪?”
“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谁来问都不知道!!!”
——玉玺,又是玉玺,萧泽允纠缠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得到玉玺,说到底,玉玺只是皇权的象征,如今皇位易主,新皇再造一个不就行了!难道说……那玉玺并不仅仅代表皇权……
夜阑并没有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玉玺在哪,她也曾搜刮记忆试图寻找线索,可那段时间她神智不清,记忆也实在是模糊不清。
她依稀记得,逼宫那天,父皇用火融掉了什么东西,后来,又喂自己喝下了奇怪的泛着铁锈味的药水,其他就再也没有印象了。如今为了这下落不明的东西,到底还要折磨她多久?!
意想不到的是,殷枫华并没有继续逼问,只是奇怪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嗯……那可就难办了。看少子的架势,不问出来誓不罢休,你的侍卫怕是——”她遗憾似的摇了摇头。
少子——是指萧泽允吧。
夜阑头脑灵活,迅速读出了她话中的深意。
“你……可有办法?”
“当然,就看你对莫离的情意有多深了。”
“只要莫离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殷枫华望着少女坚定的双眸,叹了口气,“毕竟,他很快就是我的人了,若还是这样一幅破烂的身子,还怎么替我办事?我们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