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心,真是偏到爪哇国去了。这惩罚和没惩罚又有什么区别?屋内的女眷只抿嘴儿一笑,一个劲的夸老夫人罚的好。 老侯爷是个男子没错,内宅女子间的尔虞我诈,他并非全然不知。唐向晚是个知进退的人,想必是李静云惹恼了她,她才发怒,还是忍不住交代:“纵然静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拿热水泼她的脸。她父亲是宰相,你有清远候府庇佑,你爹在朝中和宰相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你做事,要考虑的长远些。” 唐向晚以退为进:“祖父言之有理,我这就去和静云磕头下跪赔礼道歉。” 老侯爷摆摆手:“这次的事就算了,下次莫要如此。” 唐向晚暗暗松了口气。 … 李静云得知唐向晚只是被罚了三天禁闭,看着镜中被烫红的半边脸,这口气怎么也无法下咽,气的把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氏急忙阻止:“我的姑奶奶,你别急着发脾气,楚老夫人已经对唐向晚做出惩罚,你这般行为,就是对楚老夫人做出的决定不满。隔墙有耳,万一传到楚老夫人耳中,不知怎么厌恶你。你作为新妇,受了委屈唯有忍着,等回门那日,和老爷夫人告状,让他们替你报仇。” 李静云硬生生的把恶气忍下,原本她是打算敬完茶后,就去看望楚清安,脸虽未起泡,整个都红了,唯有作罢。 好容易忍到回门的那天,李静云和楚清安回宰相府后,就坐在王夫人的屋内垂泪,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样。 王夫人对李静云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见的她掉泪,急道:“我的儿,你别光顾着哭,倒是和为娘的说说,你被谁欺负了。” “是唐向晚,她不仅毁了我掌管中馈的事,还用滚烫的热水泼我的脸。娘,我的脸到现在还疼着呢!” 王夫人双眼喷火:“一个暖脚婢的女儿,竟敢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来了。看来上次你姐姐给的教训还不够,等会我就书信一封入宫,让你姐姐再给她点颜色瞧瞧。” 李静云破涕为笑:“她那张巧嘴,在姐姐面前没有用武之地。” 李延峰跨入屋内就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不敢苟同道:“晴儿是德妃,三番两次宣唐向晚入宫,恐要招人非议。” 李静云委屈的扁嘴:“难道爹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欺负吗?” 李延峰在她身边坐下,一脸疼惜道:“三皇子正在密谋大事,能成功的话,可以给唐向晚和唐家带来不小的打击。攸关朝堂之事,不便和你透露,你就等着看好戏。” 李静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什么事该打听,什么事该装聋作哑,她自有分寸,撒娇似地说:“女儿静候父亲的好消息。” 李延峰怕李静云对掌持中馈之事操之过急,劝道:“你嫁入清远候府,和清安是长久的过日子,不要把眼前的得失看的太重。过生活是细水长流,偶然吃一吃亏,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失。你锱铢必较,就会给别人留下强势又仗势欺人的坏印象。” 道理李静云都明白,一想到唐向晚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爹,你不知道唐向晚是多可恶的一个人,女儿处处被她压一头。” 李延峰捋了捋胡须:“正因如此,你才该避其锋芒,而非和她硬碰硬。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你何愁找不到机会将她一击溃败?做事一旦操之过急,就容易出乱子。你记住,你和她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一辈子,你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 唐向晚被禁足闲来无事,正坐在窗边绣帕子。至上次打了唐姝一个耳光,已经有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 楚舰寒处理完外头的事,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她眉头紧锁的拿着绣绷,手一动也不动,他好奇问:“有什么心事?” 唐向晚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宋朝臣投靠了宰相,姝儿虽被我打了一耳光,按理来说,宋朝臣一定会让姝儿忍辱负重,在我操持清安婚事时来找我的麻烦,她没有动静,倒叫人觉着奇怪。” 楚舰寒云淡风轻道:“唐姝倒是来过几次,是我怕她影响你的心情,没有让人通禀。她对你的怨恨,恐怕又加深了些许。” 唐向晚拿针的手一顿,沉默半响才说:“恨不分轻重,多一分少一分并没那么重要,来日她和我清算,并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楚舰寒幽幽叹息一声,许多事唐向晚心里明镜似的敞亮,她也做的够冷情冷意。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岂有说割舍就能一下子就割舍掉的道理? 到底留着唐姝是一个大的隐患,或许唐姝死,对唐向晚来说,才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楚舰寒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