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崔凝安抬头去看,却被他按住肩膀。
徐恒邈将精巧的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
崔凝安只觉颈部的一片肌肤突然被珠粒赋予了凉意,引得身体发颤。
窥镜见得锁骨那片雪白的肌肤搭上了一条双层珍珠红珊瑚项链。每隔几颗浑圆珍珠,便缀一颗鲜艳的红珊瑚圆珠,下面一层红珊瑚圆珠与珍珠交错坠下,华美异常。珍珠雪白柔和,红珊瑚热烈美丽,明亮有光泽,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色胜火。
崔凝安望向镜中的自己,好像完完全全被这项链定住了。
这条项链简直重百斤,将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甚至从这面镜子中看见另一张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一张明艳美丽,神采飞扬的脸。
再配上这条华美的项链,应当是最适合不过了。
徐恒邈伸头朝前看,侧脸擦着她轻柔的发丝往镜中看。见镜中人微微发愣,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崔凝安如鲠在喉,心像被针扎过一般。
阿姐曾说,红珊瑚难得。像这样美丽鲜活的红珊瑚更是难遇的珍品。将一株红珊瑚打磨成一颗颗饱满的圆珠,更费时间心力,何况是将它做成这样一条耀眼夺目的项链。
想来徐恒邈是费尽心思,提前准备了许久,打算要给她一个惊喜。
不忍看见镜中那张柔和的笑脸因她的话而失落,崔凝安淡淡点头,又笑了笑,“这条项链很好看。”
她的反应算是给徐恒邈吃了一颗定心丸,徐恒邈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喜欢便好,这条项链戴在你身上果然很好看。”
裴永说的话果真不错。天底下没有哪位女子会抗拒好看的首饰。尤其是正中自己心意的红珊瑚首饰,便更挪不开眼了。
虽然过程有些费力,但博得美人一笑便值得了。
崔凝安嘴边的笑意慢慢淡了,抬手便想把项链摘下来,不想手却被人轻轻捏住了。
“不用着急摘下来,我想看你戴着。”
崔凝安显得有些为难,搭在脖颈处的指节僵了僵,“这项链太贵重了,与我今日穿的衣裙颜色并不相配,我想先收起来,等到隆重的时节再佩戴。”
徐恒邈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只要你喜欢,想什么时候戴便什么时候戴。你喜欢什么,便穿什么,戴什么,不必有什么顾虑,只要你开心便好。这条项链虽然贵重,但也权当是给你解闷的,不必将它看得太重。改日我再看到好的,再送你便是。”
崔凝安嘴唇动了动,心中又所想,却不能说明,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弯弯嘴角。
徐恒邈见气氛冷下去,俯身轻声问,“昨日跟衡娘子出门玩得可好?”
崔凝安慢慢抬起头,又轻轻点了点,“昨日跟她去赛马了,玩得很高兴。后来葛三郎来接三娘回去,我们便分开了。”
徐恒邈心底暗暗发笑,“他去得倒是殷勤及时。”
崔凝安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将军,你在说什么?”
徐恒邈背着手轻咳一声。
“没什么?”
转而眼里的笑意却变得更深,“你见衡三娘子有他来接回府,我却没有接你回来,可是有些不高兴了?”
崔凝安一时哑口无言,很快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葛三郎来得实在是准时,很神奇,感叹一番而已。并不是埋怨将军昨日没来接我。将军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时时陪着我,我明白的。”
在徐恒邈眼里看来,崔凝安越是慌乱解释,越有欲盖弥彰之嫌。
她兴许见葛明抚亲自送衡伊回去,心里有些委屈,但又不好在他面前发作。
这样忍着,却又连连否认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其实,他也能像葛明抚一样,亲自去接她回府。只是怕被她知道,自己在暗中跟着,会让她觉得不自在。故而消了亲自前去送她回府的想法。
最后与她一前一后回府,错开时间才不易让人生疑。
徐恒邈修长的手指在崔凝安的肩膀上轻轻摩擦,肩膀处便觉一阵酥麻。
“没关系的,以后只要你出门,我有时间便会来接你,你不用觉得有负担。你希望我来接你,我很高兴。”
崔凝安长睫轻颤,将反驳的话收回去。再说下去,便是扫兴了,对彼此也都无益。
此时,杏儿走进来传话,说是裴永有事要找徐恒邈商议。
徐恒邈点点头,转身便走出去了。
崔凝安将那串沉甸甸的项链取下,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明朗了。
她轻轻将项链放到原来的盒子里,锁上后又交到杏儿手中。
“杏儿,这项链不常戴,别放在这里,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还是帮我放到库房里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