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杨成文便早早起身洗漱换衣进宫了,原以为今日自己是最早进宫的那个,却没曾想有人比他来得还要早。
杨成文见殿里站着徐恒邈,脸色骤变,又有些心虚,急换了另一副好脸贴上去问好。
“徐将军,你今日怎么这么早进宫,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徐恒邈瞥了他一眼,却并不想搭理他,只轻轻晃动衣袖,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见徐恒邈冷脸相对,杨成文也自觉没趣,撇了撇嘴便站到一边。
内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站在殿外的人只闻得一阵浓厚的香气扑面,还未完全缓过神来,便见石都从门后缓缓走出来了。
石都依次向二人行礼,继而便请徐恒邈和杨成文二人走进去。
徐恒邈往前走了一步,却不见杨成文这边有动静,故而停下来又望了他一眼。
石都淡淡扫向杨成文,低声问了一句,“杨主事,陛下有请,怎么不进去?”
杨成文有些犹豫,脸上的神情摇摆不定,抬头飞快地扫了徐恒邈一眼,心虚道,“或许徐将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陛下汇报,我还是先不进去了,等徐将军说完,我再去面见陛下吧!”
徐恒邈再冷冷瞪了他一眼说道,“杨主事怎么知道,我跟陛下说的事,不是你要跟陛下说的事呢?”
说罢,徐恒邈不再停留,阔步走进殿内。
杨成文被徐恒邈吓了一跳,抖了抖,讪讪地跟着进去。
杨成文的到来并不让盛帝感到惊讶,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你也来了。”
这话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来一般,杨成文心里有些奇怪。
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盛帝的话,却听见盛帝一声呵斥,像是雷霆之怒,让人无法承接。
“昨天想了一夜,可想明白,想清楚了?”
杨成文不明就里,以为盛帝是在向自己发问,一时语塞,说不清个所以然。
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旁的徐恒邈直接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我回去想了一夜,虽觉自己有错,但并不后悔,若是让我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坚持这样做。”
盛帝气得拍了拍桌子,引得在场服侍的宫人的人抖了几抖。
杨成文不知道面上显露的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盛帝和徐恒邈在说着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和尴尬。但又实在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盛帝当着自己的面对徐恒邈发火。
盛帝的表情很是严肃低沉,连带着站在徐恒邈身侧的杨成文也开始感到害怕。
“知道自己错了,还不悔,好一个不悔。”
徐恒邈跪在地上,朝盛帝拜了一拜,将火引到杨成文那里。
“若非是杨主事教子无方,纵容他的儿子欺辱我的夫人,我是断不可能会这样做的。”
杨成文眼睛转了转,马上屈身朝前拜,反驳道,“陛下,我虽教子无方,但您也是知道的,我这儿子虽是享乐第一,不学无术,但他是个善良的人,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做出,那便是烈酒作祟,若是他没有喝酒,是断说不出这些话,做不出这些事的。”
徐恒邈怒目相对,朝他骂了一句,“照杨主事所说,喝酒了便能做出这种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要是我喝了酒,也能不小心将你杀了?”
杨成文正愁不知道如何抓住徐恒邈的痛处,这下正好被他抓住机会在盛帝面前痛述。
“陛下明鉴,徐将军果真是年少气盛,当着陛下的面也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好歹也长徐将军二十多岁,怎能被徐将军这样侮辱?徐将军在告状前的言行也比我儿好不了多少。陛下,徐将军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废了我儿子的一只手,现下又当着您的面说这样的话,陛下,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一面说着,杨成文一面跪下,像是声泪俱下控诉徐恒邈的罪状一般。
盛帝皱了皱眉,不作声,但却无言看向徐恒邈.
徐恒邈正一肚子火没处发,但此刻面对盛帝,不得不抑制自己的火气,让自己看上去算是得体些。
“杨主事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将自己儿子的错处低低放下,倒是将我的错处不假思索地择拣出来了。”
杨成文忙回击,“徐将军,纵使你有军功爵位在身,身份尊贵,也不该仗势欺人,将我深儿害成这样。大夫来瞧过,深儿左手便是废了,他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徐将军,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杨成文说得情深动人,徐恒邈反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
徐恒邈白了他一眼,“若不是杨郎君对我夫人无礼在先,说些侮辱之言,我何至于动怒。我不曾与杨主事积怨,倒是杨主事与我积怨已久,上回,上上回是怎么对我的,你我心知肚明,我还未与杨主事计较,你反倒将我的不是全说出来了,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可真是好呢!我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