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轻吹茶面的热气,笑着说了一句,“这次走得太急,忘记带一些舞姬到宁国来,否则便能送几个舞姬给徐将军解解闷了。虽然我知道都城也有不少酒楼茶肆有珲曜舞姬的身影,但终究还是缺乏些许风情,实在是可惜了。”
徐恒邈脸色骤变,面上显出几分嫌恶之色,“多谢二王子好意,我不喜欢看什么歌舞,二王子还是独自欣赏为妙。”
景舟将茶水放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徐恒邈的神情,有意无意地开了一句玩笑,“听说徐将军成婚已经快一年了,怎么家里夫人还是管得这么紧?”
徐恒邈双眉微拧,对上景舟那漫不经心的眼神。
“与我夫人的管束无关,只是我与二王子的喜好不同,我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景舟故作惊讶,“看来徐将军真是对徐夫人,一往情深啊!不知徐夫人是何等绝色,能让徐将军这掌中只开她这么一朵花。若是有机会,我定要见识一番。原以为徐将军和徐夫人是奉命成婚,徐将军的眼界这么高,心中应该会对这门婚事有些别的想法,不想是我误会了。”
徐恒邈的语气变得冷硬,“看来二王子很关心我啊,知道我这么多的事情,还真是有心了。”
景舟估摸着徐恒邈真的生气了,此时也不好将关系弄得太僵,更不好坐实自己私下有意打听他的隐私之事的嫌疑。
“徐将军,你误会了,此事并非是我刻意打听。只是游走在坊市间时,偶然听来的传闻。徐将军也知道,人都有好奇之心,我也是不例外的,不想失了礼数,倒是惹得徐将军不快了。想来徐将军成婚一事,引得都城无数少女梦碎,不然为何直到现在,我还能从坊市听到有关于此的传闻呢?”
这句话真假掺半,既是有意摆脱自己探听消息之嫌,又轻飘飘地将责任再推给流言。这样一来,徐恒邈若是再生气,便显得他的气量很小了。
徐恒邈不好再与他纠结说辞,只能尽量显得大方一些,“二王子若是要关心我的事情,合该来亲自问我。听信那些市井流言还不如亲自问我,这样消息会真实许多。”
景舟将拇指包进手心,不断用拇指与其余四指相磨,磨得手心发红发烫。
“这毕竟是徐将军的隐私之事,我若摆到台面上来问,多少有些失礼数。不过若是徐将军真要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徐恒邈沉住气,懒懒地抬起眼皮问他,“不知二王子想知道些什么呢?”
景舟不好将自己的心思直白地摊在桌上,让人看见,只能婉转直接些,“那些坊市的传闻,徐将军应该听得也不少吧?其中可有真的?”
徐恒邈倒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问题。
“奉旨成婚为真,我与夫人并非是互不相识。我们在早前便已见过,是我对她一见倾心,能娶到她是我的运气,并非是她高攀了我,我也不是选择的上位者。所以与二王子对我的固有印象有些出入。二王子如今还能再坊市听到有关我们夫妻的传闻,定然是因为我夫人名声太盛,最后被我这样一个粗人折回家里,他们也许是为我夫人抱不平吧!”
徐恒邈越是眉飞色舞地说,景舟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于是,便呈现一幅奇怪的景象。有意窥探别人隐私之人面色阴沉,而向别人道出自己之事的人则欣喜愉悦,实在是大不相同。
徐恒邈一两句带过传闻后,便看见景舟的脸色并不好看,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二王子,你的脸色像是不太好?可是你费神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累了?”
景舟回过神来,摇摇头道,“许是有些羡慕徐将军,能娶得所爱之人,不似我一人形单影只。”
徐恒邈看不透景舟究竟是真情表露,还是随口一句的无心之言。
“二王子百花环绕,何来寂寞之感?”
景舟眼里似浮起一种进犯掠夺感,像是在挑衅徐恒邈。
“就像徐将军所说,此生唯一人足矣。这百花开得再好,又哪里比得上一朵你的心头好,年年花开,可我偏偏是只想要那一朵,只是有时候犹豫了,错过了,花便平白凋零或是被其他爱花人折去了。不过,徐将军也算是点醒我了,既然是自己想要的,定要尽力争取,放手一搏才是,否则人生在世,遗憾未免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