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
桑榆曾经在无数文学作品里读到这个词。
能与现状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奴|隶场、赌|场…这些文学里恶意横流的地方。
桑榆心里早有猜测地同地上的女生交流。
“大家的对手,都是污染。”
而在这里的人,参加擂台没有任何意义。
没人看他们打斗的惊险刺激,没人把他们当做奴隶,他们真的只是耗材,在这里的人眼中,被抓来的常人什么也不是。
没有欢愉,没有金钱,所有人打擂台都只有一个目的。
活着。
或许只有负责的异者,会觉得蚂蚁们偶尔的打斗,还蛮有意思的吧。
“每一场擂台,我们都会被拉去围观。”女生这么解释道。
是震慑,也是杀鸡儆猴。
如看守所说,监狱分为三个档位,但本质上都是被囚者。
所有人近乎平等被筛选,唯一的条件只有战力,智斗也好武斗也罢能打倒污染,或者能坚持一个小时,就会被放下擂台。
如此下来被放弃的被他们这种在战斗中受伤只能等死的人。
每天都会抓出一批人上擂台斗争。
大家都是常人,再怎么强悍也会在战斗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伤,不可避免地感染。
也就造成了这个牢笼里彻底等待被污染的终结。
大家都想赢。
因为桑榆所在的这个监狱是不提供伤药和食物的。活着,为了生活苦苦挣扎,如果想要得到救援就必须往上爬。
“赢了会怎么样?”女生低低咳嗽,她蹩着眉思索着答案。
“如果你表现得很好,会升到上一层监狱。”
“那里有起码的食物。”
她惨白着脸,不断喘气。
“我…也只知道中级场的事情。”她是从那个场里跌下来的。
仿佛是一个泥潭,跌落之后只能一输再输。她耐不住地颤抖再咳嗽:
“如果你能升到高级场,也许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高级场都是强者,起码一个月没有败绩。”
哪怕她虚弱至此,嘴里也有感慨和向往:“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高级场的人回来过。”
“传言,他们因为能力被认可因此解放了。”
又或者是死了,但没人愿意这么想。
战到高级的人,已经是他们能看见最强的人类了,如果连他们都不能反抗的话。
没人愿意想象。
女生描述得很笼统,但是桑榆大概猜到的了。
斗兽场,只是在场的各位都不是赢家。
事实上,比起慢慢爬上什么所谓的高级场。
桑榆觉得不如期待第九城的人找来,毕竟她被抓之前就已经找到了大概方位。
或者,自己出去看看?她是有这个胆量的。
等到明天吧,她想。
明天被带出去看看大致情况,她再做出决定。
“所以明天算是你的定级擂台。”如果还困在这里就糟糕了。
桑榆若有所思地对女生郑重点头。
“你真好骗。”
桑榆看见她涣散的瞳孔,“在这里你要小心的不仅是他们,还有我们啊。”她一点点用气音给她交代着。
“如果你真的能出去的话…”
桑榆自己无法发现,她和其他人带来的气场确实是不一样的。
听了女生的话,桑榆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尝试靠近任何人。
其实不是信任,就像是迟堇渊所说,她更多是自信,和不处于事的不在乎。
*
渺渺在她的揉头下,乖乖地缩在角落。等待天明。
但桑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第二天。
她开始检查:牢房不大不小,估计最多能容纳三四十人,如果硬塞的话。
书里总会给收到牢狱之灾的人,附赠一个仰头能看见外面月亮的小窗。
桑榆仰头只能看见被焊死的铜墙铁壁。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按他们的说法,只有等到注射药物或者擂台时间。
她记得自己悄悄问过渺渺:
“我也被注射了吗?”
少女回以沉默的点头,随即捞起自己的胳膊。渺渺的手臂上确实有个针眼。
桑榆没有立刻捞起来,大家都在沉眠时她才轻轻撩起:没有痛感,也没有一点伤痕。
牢房的栏杆仅仅可以通过手臂,桑榆探着身子打量,能看见幽黑的走廊。
只有应急灯在走廊的一段忽明忽暗,地上还有一摊人被拖走的血痕。
桑榆试着敲了敲墙壁,造成巨大的回响,是个好墙。
即使这样也没召唤人过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