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告诉她,工作通讯加密,但是这个号码可以直接联系到他。
之后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出门去高级区看看,去实验区研究。
她不确定还有多少时间,这里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现实没有让她等多久。她只是粗略地探查的时间里就有了回复。
“1。”很难想象他竟然真的严谨回复。
“桑榆?”
!!!这就猜到了?不怀疑吗?
“是我,我弄了个通讯器。”桑榆回答得含糊。
万一通讯被拦截了,有人骗自己怎么办?
“嗯。你那边可以通话吗?”
对面的人看起来情绪很稳定嘛 。
桑榆是不知道迟堇渊刚刚结束作战指挥中心的会议,会上来自私人通讯的振动让他产生了多么强列的幻想。
他迅速交代任务,如今这样已经是他非常克制的结果。
“应该可以吧,我不确定有没有效。”
下一秒,手环就传来振动。
是迟堇渊传来通讯,含着疲惫和沙哑却迫切干利,如同长剑挥吟:“桑榆?”
他迫切地想要听到对面的声音。
熟悉的低沉悦耳声音传入桑榆耳中,她心里竟然真的有一种诡异的轻松。
好像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桑榆压着身体,轻轻回应:“嗯。是我。”
“……”对面的人沉默一瞬。
世间的静寂无声,在两人心中默默地传达。
迟堇渊深深地呼出一口血气,他开口:“你受伤了?”
好敏锐。桑榆低头看着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刚刚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
“……嗯。”桑榆回答,然后想到什么似的补充:
“不过没事,一会我还得去…”
她以为迟堇渊联系上她,是要问现在这里的状况才对。
“……疼吗。”
此刻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喑哑带着沙粒感,问出这句话的人堪称温柔。
萦然而生的陌生的触动从心里传至四肢百骸,突然而然地,她感到一直压抑的、难以忽略的痛苦和委屈。
桑榆碰了碰捅伤的腰侧和上臂,张张口。
没来由想到开枪前的场景。
死寂,他们拼死拼活都无法搏出生路的死寂。
桑榆明明该熟悉了。
在第九城城外、在荒废的第十一城、在昨夜的地下室,或者就在刚才的擂台赛中。
但她…已经看得够多了。她不知道热血,只知道悲凉。
明明只是陌生人。明明只是陌生人而言,她反复告诉自己。
可是他们只是想活着。
活着。
她现在的体质来说简直轻松至极的事情。忽然不明白自己的意义。
穿越到此,就只是为了来看看吗?
如果不做些什么,会不甘心吗?
在她还没有理清楚状况之前,身体已经先行动了:
那个无人反抗的瞬间,她做了自己一直考虑过,却没有去做的事情。
枪响了,在众人敬畏的眼里。
她被带走了。
自她被拐走,或者说,她开始锻炼自己以来。她终于撕裂自己的一层内心。看到真实的部分,是想救他们的。
可让她最近如此努力的原因,是因为她想要成长。来这里她做了很多事。她有意张扬、有意试探、被莫名抽血,就连故意挑事被单独关押都是她考虑过的。
时间宝贵,是认真在谋划着探索和离开。想做的事情多了,她把自己当做筹码,也来不及思考。
她本来觉得都只是等价交换而已的。
可是,被一句问话狼狈地打碎了。
她很怕疼。这段时间绷紧的弦,好像被轻轻地揉把一下。她知道,迟堇渊明明比她更忙。
她抿了抿微干的嘴唇:“是受伤了。”
好像带了压制不住的颤抖:“有点疼。”
她以前明明是怕疼的。
……
“我答应你。”她听见了他的开口。
“马上就要结束了。”坚定的、语调上扬的,带着绝对自信的安抚。
“我答应你。”他重复着。
桑榆难过归难过,她倔强:“不行,我还没和你说我这边的情况。”
迟堇渊其实已经猜到了无论是地点还是实验内容。
他在尽冷的夜色中倚在戈壁荒原,只身含笑:“你说。”
也许是很久没有聊天了,今夜的桑榆和他说了很多。从救人被绑架开始,到这里的经历的事情。从擂台到刚刚夜探发现的实验设备。
她还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一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