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拉扯间宁稚扯下了春雪的外衣,她头也不回飞快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宁稚站在檐柱边,手里还紧紧捏着春雪的衣裳,气喘吁吁,死死地瞪着前方。
竟让她给跑了!
正当捶胸顿足之际,春雪的衣裳里却掉出一物来。
正是那封崔曼殊的亲笔信!
宁稚瞬间神采飞扬,她攥着这封信,仿佛看见了赵楷信任的眼神。
但终究还是需要人证,宁稚想了想还是顺着春雪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经过一转角处却撞上了一个人。
宁稚将手护在小腹上,抬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里,在日光下这双眼透着些棕色。
“没事吧。”孟成谦松开手,微微俯下身子问道。
宁稚摇摇头。
“宁姑娘是走错路了吧。”孟成谦轻声道。
宁稚点头:“本宫原本想寻些热水,不知如何竟走到了此处。”
孟成谦静静看着她,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水房在那边。”
宁稚道谢匆匆离开,绕了几条路后,她悄悄推开了崔曼殊的卧房。
“把信还给我!”身后突然传来春雪的声音。
春雪狠狠推搡了宁稚一把。
宁稚的身体瞬间失去重心,眼见就要撞上桌角,危急关头她用手护住了小腹。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双手传来,桌上的首饰摔碎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般动静自然是引起了注意。
宴客厅。
“这是、这是母亲给我留下的簪子……”崔曼殊脸色苍白,她手中捏着断掉的玉簪,双眼通红,身子也摇摇欲坠。
孟成谦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是怎么回事?!”赵楷眸色近墨,紧绷着脸,眼中酝酿出一阵风暴。
宁稚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下一秒手腕就被男人狠狠拽住。
方才在桌角磕碰的伤口被碰到,宁稚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委屈,“我是为了找……”
下一秒她愣住了。
信呢?
她明明放在口袋里的!
宁稚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透出汗珠。
“我、我……”她张大了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赵楷狠狠推开了她,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冷眼看着自己的太子妃,眼里充满了失望,他压抑着怒气,双唇紧抿。
孟成谦出来打圆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太子妃娘娘与丫鬟起了些冲突不罢。”
“我怀孕了。”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楷震惊地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臣妾怀孕了。”宁迎上了他的目光。
赵楷握了握拳,怔怔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此事、此事可真?”
崔曼殊也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柔柔道:“御医不是还在府上吗,不如让御医来给太子妃看看罢,方才春雪那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冲撞到太子妃。”
“怎么样?”赵楷问道。
御医放下医箱:“太子妃娘娘身体有些虚弱,肾气不足,想来是忧思过度导致的。”
赵楷抿了抿唇问道:“她怀孕没有?”
御医一愣,“太子妃娘娘自然没有怀孕,娘娘天生宫寒,子嗣恐怕艰难。”
“怎么可能?!”宁稚难以置信。
赵楷冷笑一声,脸色铁青,“宁稚,你好得很,连怀孕这种事都敢胡说!”
宁稚慌了神,紧紧咬着唇:“怎么会,明明……”
崔曼殊善解人意道:“近来常下雨,太子妃约莫是着凉伤了肠胃。”
宁稚想去拉赵楷的胳膊,眼神无助,语气带着请求:“殿下,殿下你信……”
赵楷一甩衣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孤管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宁稚的手僵在半空,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崔曼殊咳嗽一声,安慰道:“太子妃莫要往心里去,殿下他的性子就是这般。”
“不用你假惺惺!”
崔曼殊被她推得往后一仰,面上没有半点不悦。
宁稚飞快地擦拭眼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眼泪还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她停下了动作,哭着哭着突然嘲讽地笑了起来。
……
淳儿疑惑地看着宁稚捂着脸匆匆步入内室。
“小姐,太子殿下呢?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啪!”门被狠狠甩上。
淳儿担心地拍门:“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宁稚眼神无力地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