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徽州这一路,因石青溪伤势太重,谢樱只得买了一辆马车,让他在车厢内躺着,她则驾车往西而去。
这日,谢樱驾着马车经过一个偏僻村子时,见一老妪送一名大夫离去,言语可见是熟人。谢樱便停下马车,又见背着药箱的大夫与村民打招呼,显见得相识。谢樱道:“有个大夫,应该就是本地人,可要让他给你瞧瞧?”
“试试吧!”马车内传来石青溪虚弱的声音。
“好。”谢樱急忙追上大夫,道:“大夫,请留步。”
“你是……”大夫警惕的目光扫过谢樱,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是,我们路过,是这样的,大夫,我朋友生了病,请你帮忙看看。”谢樱指了指停在身后的马车,又先给了银子,大夫这才走进马车,给石青溪把了脉,道:“他不是病,是伤呢,哎哟,他体内满是淤血,无论如何得先疏通淤血才行。”
“好,多谢大夫。”谢樱看了眼外头的村子,道:“大夫,请问你医馆离此远吗?我朋友现在离不得人。”
“不远,就在前头,这样,我把药抓好给你送过来吧!”大夫看了眼石青溪,想到身在马车,叹道:“罢了,我顺便帮你们熬好吧!”
“多谢大夫。”谢樱急忙道谢,又多给了一些银子,心中对大夫颇是感激。哄着石青溪喝了一碗药后,她将十几个药包放在石青溪脚边,立即赶马车往徽州而去。
月挂枯枝,冷风瑟瑟,马儿一声嘶鸣后终究是停下四蹄。谢樱无奈一叹,就听身后车厢内石青溪道:“我们已经连走一天一夜了,马儿受不住是很正常的事,况且你又赶得急。”
谢樱欣喜转身,一把掀开帘子,瞧着坐靠在软凳上的石青溪,惊讶道:“看来那大夫的药的确厉害,你现在好歹能一口气说完话了。”
“嗯。”石青溪咳了两声,抬起右臂,道:“在马车里待了太久,闷死了,你扶我下去喘口气。”
“好。”谢樱急忙小心搀扶着他下马车,见他仍旧步伐虚浮,身子略微有些抖。她抬头扫向黑夜中的荒野,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坡,东方有一片树林,夜深的,连鸟儿都已经不再鸣叫了。她下巴往西一点,道:“去那里吧!那儿在山坡下,正好避风。”
石青溪只点了点头,才走几步路便已上气不接下气,急忙坐在地上,背靠着满是枯草的山坡。此地的确避风,但终究已是寒冬,呼吸间,冷冽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割在鼻腔。
谢樱急忙去树林捡回枯枝生了火堆,又将药罐子和一包药带进树林,在小溪中盛了水,带回开始熬药。待将药罐子放在火上后,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瞧着一张苦瓜脸的石青溪,道:“不准将药倒了,不准动手脚,否则我揍你。”撂下狠话,她才再进树林找寻晚餐。
石青溪苦着脸瞧着药罐子里的药材浮在水面上,沉沉一叹,别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可随着火势,药罐子里的水开始冒泡,苦涩的气味四窜,石青溪在身上乱摸,竟然摸出一块绣了辛夷花的手帕,他瞧着瞧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哪个姑娘送他的了,但眼下脑袋被药味熏得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了,他只好先用手帕将口鼻蒙起来,借此暂时抵挡一番那药味。
谢樱提着两只清理好了的兔子回来时就见石青溪蒙着脸,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只剩绝望。她好笑摇头,坐在火堆边,从柴堆中挑了两根湿树枝将兔子串起来放到火上烤,拍着手笑道:“你那一块手帕能挡得住药味吗?”
“能挡多少算多少。”石青溪抽噎一声道,仿佛在哭。
谢樱颇是无奈,目光落在冒泡的药罐子里,道:“这大夫开的药你才吃了三天,如今好歹能走能说话了,等将剩下的药吃完,你应该也能好上四五成,好了,别跟身体赌气。”她捡了两根枯枝放进火堆,好奇道:“不过你为什么着急忙慌赶回徽州?这一路你话都说不完整,我也没问,心中奇怪得很,你知道我好奇心重,如今你也能正常说话了,能告诉我吗?”
“我只是怀疑。”石青溪整个后背完美贴合在山坡上,抱起双臂,目光凝在谢樱好奇的脸庞上,道:“万大海的镖被劫了,随之你谢家遭到灭门屠杀,只有你重伤逃走。”
“是啊,怎么了?”谢樱再次回想起那日的惨痛,嗓音中不知不觉染上一丝恨意。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镖局有规矩,绝不能泄露所押之镖到底是什么东西。”石青溪道。
谢樱挺直脊背重重点头承认,道:“这是规矩,目的就是怕所押之镖为贵重之物,因此引得人劫镖。当然了,若是雇主自己流传出去的,那另算。”
“嗯。”石青溪道:“谢樱,你觉得是万家的高手多,还是你们谢家的高手多?”
“当然是万家啦。”谢樱好笑道:“且不说万大海的武功就已经在我爹之上了,加之有钱能使鬼推磨,万家还请了不少高手呢,这怎么能是谢家能比的?”
“是啊,既然如此,万大海的十二颗前朝夜明珠,为何不私下交给手下送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