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暖到烫人的被窝里,舒韵又做梦了。
这一次倒没有顾淳的身影。
她梦见自己还是个上小学的女孩,乘上了一列类似电影《龙猫》里,猫咪巴士一样的车,车上除了她,还有几只淳朴天真但又保持一定距离的小动物乘客。
地方很宽敞,并且不是传统的座位。
舒韵躺在最后一排的位置,裹着午睡的小毛毯,侧卧在异常柔软、又大又厚的垫子上,灿烂却不刺眼的阳光从四面八方射入这辆车,暖融融地烤着她。
她努力睁开惺忪睡眼,望出去时,却惊喜地发现,巴士正行驶在某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里,风景甜得醉人。
真舍不得从这个梦里醒来啊……
舒韵的脸上泛着发烫的红晕,软而无力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月朗在家中练起了瑜伽,而梅霜在看红色军旅片。
既然不能出门,宋智凯干脆戴上耳机,连线好友在电脑上狂打游戏。
张纪下载了食谱App,环视了一圈冰箱里储备的菜,决定借此机会提升下厨艺。
吴女士在椭圆机上暴走了40分钟后,稍事休息,然后一边冲着温暖的热水澡,一边担心新型肺炎会否影响,刚开始合作的项目业绩。
陶佳钰刷着社交媒体上G市民众受苦的信息,默默擦泪,却停不下来继续往下刷的手。
卢冬和Jean裹着厚实的羊绒大衣,各手捧一杯热咖啡,在A市也变得逐渐冷清的街头,快步走着,探讨如果疫情蔓延到A市,团队在线协作的具体细节。
于卓开着车,在去女友家拜访的路上,副驾驶的车座上除了年货,还给他们带了两盒口罩。
丁逸姗在自己美丽的小家里,把空调开到30度,仅穿了一件优雅修身的长袖针织连衣裙,切了点哈密瓜,配网红气泡酒。
齐弘毅和爸妈一起坐在客厅里,看国产连续剧,时不时被妈妈明里暗里质问道,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可以带回家让他们见见的女友。
滕娅戴着围巾和帽子,全副武装出门遛“小狗”,却被它拽着一路小跑,锻炼量拉足,心里还惦记着,出这么一身汗,待会一回家就得赶紧洗澡。
徐乐宜所在的行业,其实平时就常常需要在家办公、线上开会,所以疫情的阴霾虽然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但并不会干扰他们的工作节奏。
她早已习惯了,收到一个电话或一条消息,便需要打开电脑,随时随地开始工作的状态。
打开了一些视频或新闻报道后,她也很是为G市那些因为新型肺炎而陷入水深火热的同胞痛心,可是被眼泪和无望占据身心的感觉实在太难受,所以现在尽量控制自己少去看,或者每天只在固定的时段了解下最新的消息。
作为一个不在抗疫前线的普通人,认真做好防疫,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给别人添乱,能力所及范围内捐款、捐物资,或许就已经算是一种小小的支持吧。
今天乐宜刷到,这波疫情不仅在被封锁的G市愈演愈烈,周边城市甚至全国范围受到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了。
她叹了口气,想把手机放到书桌离自己较远的角落,静一静,却忽然心头一紧:不知道詹浩峰怎么样了?
因为舒韵几乎每天都会在群聊里活跃,所以乐宜和滕娅并没有太担心过她。
可是自己自从离职,就几乎再没和詹浩峰互相联系过,即使在朋友圈刷到他的动态,她也尽量让自己视而不见。
疫情发展至此,紧邻“风暴中心”的E市怕是也不能跨省出入了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事情变严重之前,回到相对安全一点的A市呢……
情绪上一冲动,徐乐宜便拿起了手机,发出了消息:“你回A市了吗?”
詹浩峰20分钟前,刚就着热水吞下了顾淳好不容易送来的退烧药,可惜他暂时并没有感觉好转,也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他甚至觉得有点更难受了。
“没有,还在E市。”
“那边情况怎么样?如果不太好,你们现在回A市还来得及吗?”
“恐怕不行。还没有正式的消息,但是看情况E市离封锁也不远了。而且我发烧了,被允许离开的可能性极小。”
乐宜的心揪了起来,像是内心深处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被人用力击打了一般疼痛:“怎么会呢?你去医院了吗,还是说现在的情况下,不去医院、自己吃药更好?”
虽然此刻的詹浩峰有些虚弱无力,但还没睡着,痛苦地清醒着。
比起一个人闷头苦熬,他更愿意和人聊聊天:“医院的情况很紧张,只比G市稍微好点。有员工给我带了退烧药,应该不要紧吧……”
乐宜心里清楚,詹浩峰不是轻易跟人诉苦的人,从最后一句话她能感觉到,他的状态比想象中的还要差一点,她不禁更担心了。
“听说现在为了防疫,很多酒店连中央空调都关了。你住的地方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