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山中名医已避世,能否得见全凭机遇。
小夭二人短暂休息后便缘山而上,一路上见草药也分辨识记。至茂林深处,碰巧遇到来采摘草药的童子。相谈间,童子见他二人灵气萦绕且无恶意,问清缘由后,遂引至家中。小夭见他家中晾晒草药中有未见过的,与晾药的童子商讨起来。
隐者问起来意,青丘公子倒十分坦诚,说道:“内子曾落下心痛症,近百年来灵药寻医都未见起色,或是百年前曾受重伤,留下隐疾未知。再另,内子为医者,想明白此中缘由,实有不解想请教尊者。”
小夭又忙道:“劳烦尊者先为这位公子看诊。”
隐者见二人风尘仆仆,应是为表诚意远行至此,又见他二人确实真心讨教,不忍拒绝,遂道:“你二人休息一日,明日我自为贤伉俪看诊。”
有童子将二人引至住处不提。
第二日清晨,青丘公子早早起来,小夭虽懒怠,但也早起未睡至日中。两人去见隐者,隐者还在田垄间耕作,见他二人前来眉目愈加慈和。
隐者拄着锄头说道:“看你们并无病中焦躁,翩翩而来,仿佛是那话本中的璧人!”
小夭采了篱笆上的蔷薇簪到发髻上,趴在半人高的矮墙上说道:“我看尊者虽隐于山林,心却在红尘之中呢!”
童子将二人引到屋内,隐者朗朗一笑,先为青丘公子把脉问诊,问起经历,青丘公子道:“百年前受重伤中毒,为鲛人所救,并不知是何良药。伤愈后与常人无异。”
又认真为小六把起脉来,把脉后又细细询问百年前受伤后救治时可服用什么良药,拈须摇头,隐者又取了小六的血,盛放于玉钵中,不知放了何种汁液,转身对二人说:“身体确实无异,灵力丰沛”,思量片刻道:“小公子也为医者,心中已有成算。老朽看着这倒是心病,小公子自然有解法。”
一时隐者也不再多说拿着玉钵走入内室,室内书简浩如烟海,隐者翻阅起来。
童子见状,上前说道:“尊者恐一时难以抽身,公子可留下住址,待尊者又有妙招,也好告知。”
二人留下一味延年益寿的灵药作为诊金,写下住址,作揖后离开。
下山路上,两人无言,小夭捏一捏青丘公子的手。
百年前,青丘公子遇险冲入东海,得海上鲛人相救,七年后重伤得治是谓奇遇。
此中是否另有缘由青丘公子不敢深思,但他行止有君子之风,不忍相瞒,遂道:“小夭,我得救之时,曾想感激鲛人夫妇,一直未能成行。此番出海,我实该寻找感谢一番,如此可安心。鲛人能救我,也许也可解了你的心痛之症。你可愿意同行?”
百年时光,小夭将心绪埋藏,以为人间静好岁月已使她沉醉,但提及鲛人,记忆仿佛苏醒瞬间涌入神识。小夭心中绞痛难忍,仍作镇定。
小夭抬头看着涂山的眼睛,不说话。
涂山将小夭轻轻拥入怀中道:“我们都应该知道。我想大概是故人相赠,小夭你应该去了解缘由,也许能放下心事。我们先去东海,鲛人难寻,但岁月漫长,我们总能找到。”
青丘公子攥攥拳,仿佛将心中思绪握在手中。重要吗?青丘公子想,对小夭来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