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两人之间仿佛天差地别,毫无半分相似之处,但偏偏,眼中那种执迷与痴狂,又如出一辙。 慕韶光想不起步榭的脸,但是他记得这双无数次在痛苦中深深凝视自己的眼睛。 难以置信,却不能不信。 他动了动唇,却好似发不出声音,用了好大力气,才又确认道:“是你?” 解君心半晌没有说话。 两个人格也同时在脑海中沉默着。 面对慕韶光眼底的期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步榭啊,那个他一直无比嫉恨的男人。如果他是步榭,他一定舍不得让慕韶光想念和等待,而是无论天塌地陷,也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珍宝身边。 可惜,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旁观者,遇见了慕韶光,并默默地爱上了他,自己却从不存在于这名天之骄子的眼中,只能渴望地凝视他的身影,嫉妒着拥有他的那个人。 他只是一个阴暗的冒充者,趁步榭不在时,悄悄地来到慕韶光的旁边陪伴,原本只是试图稍稍照顾着他,分担他的痛苦,却在他一声声信任的“师兄”中逐渐迷失,无可自拔。 解君心曾无数次地想过,他如果是步榭就好了,他如果能获得慕韶光的爱就好了,如果那样的话,无论怎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只要慕韶光因为他展露笑颜,即便让他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而此刻,幻梦交织,阴差阳错,原本连做梦都不敢肖想的机会就这样摆在了面前。 此时此刻,慕韶光的眼中只有他,又让人该如何抗拒? 况且,步榭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再出现了,慕韶光找他一直找的很辛苦,如果自己能顶替步榭,慰藉他的不安和空虚,是不是……是不是也是一件好事呢? 慕韶光很少着急,但此时见解君心久久不答,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服。 如果他不是步榭,慕韶光根本就不会愿意靠在他的怀里,不,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 饮鸩止渴,且顾眼下啊。 终究,解君心的手轻轻从饮真剑上移开,伸出双臂,慢慢的,小心的,将慕韶光抱进了怀中。 他手腕上的伤口是真实的,滚烫的血浸透了慕韶光的衣服,仿佛要将肌肤灼伤。 慕韶光突然想起,之前他曾经在解君心的手腕上摸到过一处椭圆形的疤痕,那时还曾奇怪,他这样的修为,为何会在身上留疤,这时才意识到,那正是自己当年咬出来的痕迹。 解君心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当年那个还未经历任何绝望和痛苦的步榭,带着海阔云天般的明朗回到了身边:“是我。” 慕韶光按住他的肩,仔细地端详着他,想要从那俊美凌厉的五官中寻 找到记忆中的熟悉感,可是脑海中关于这一处的记忆就仿佛被永久抹除掉了一般,依旧难以记起。 解君心的手还环在慕韶光身上,能够感觉到慕韶光身体的每一分颤抖,他不知道慕韶光这个时候在想什么,怀疑、高兴,还是失望? 解君心不愿意再深想下去。 从说出“是我” 两个字开始,解君心就知道,哪怕是饮鸩止渴……这口毒/药他喝下去了,就无法停下来了。 他突然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慕韶光紧紧地在怀里箍了一下,话也变得顺畅起来:“韶光,我今天真的好高兴啊,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那天我回了村子……看见满地废墟,一开始以为你也出了事,后来才逐渐听说你回了穹明宗,过得也很好,我还以为,这辈子咱们都再也见不着了。” 解君心喃喃地说:“真的,真的太好了。” 慕韶光被他这样紧紧抱着,脸埋在他的肩头上,只听见解君心的声音中略有颤意,却看不清楚对方是何神情。 解君心说的那些事,他记得一些,不记得一些。 当初他们说好了要去找西天佛老,但是因为慕韶光的突然病倒,步榭顾及他的身体,就一直没能成行。 直到后来两人之间的那场冲突,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步榭竟然跑到穹明宗历代掌门存放灵位的圣殿外围放了一把火,趁着整个门派大乱之际悄悄带走了慕韶光。 这些事情,慕韶光原本都记不得了,方才在幻境中倒是隐约又想起来了一些,仿佛是在西天佛老那里用了什么法子,他身上的魔气被消除了,病也确实有了起色。 于是,步榭带着他找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小村庄住下来隐居,慢慢养伤。 没过多久,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这里来了一对相貌十分俊美的兄弟。 哥哥性格温柔,爱说爱笑,对弟弟十分疼爱,那个弟弟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