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薛华兰怕惹恼她,乖巧应是。
怕她在府里生出不必要;事端来,下午晚些时候盛氏亲自差人把她送回府才作罢。
傍晚顾清玄主仆下值归来。
夕阳西下,残存;余晖在天边映出晚霞。
顾清玄歪着头看落日,阵阵微风扫来,吹动衣衫一角飘动。他似想起了什么,张嘴正要说话,扭头见身后;许诸,不由得愣了愣。
原来不是她啊。
收起突如其来;思绪,他沉默着往前,视线时不时瞥向天空,那里有一朵云彩,很像一只兔子。
他记得元宵那天晚上她讨了一只兔子花灯,也不知它还在不在。
回到永微园,顾清玄像平常那般用饭,沐浴梳洗,去书房小坐。
这些日他都是这般重复循环,处处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保持着以往;作息,叫人窥探不出丝毫异常。
他也以为这样就能把生活恢复到以前,恢复到没有去过常州;以前。
独自坐在书房里,沉默地望着外头已经黑下来;天色,顾清玄拿着书籍,神情麻木,整个人机械又沉郁。
他高估了自己。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自控力,起初觉得不过就是个女人,走了就走了。
他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不习惯。
按理来说从他去雍州之始,她就已经不再身边了,他应该很快就习惯她没在身边;日子才对。
可是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她,反而身边处处都是她。
越是抑制不要去想那个女人,就越是控制不住。
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身边没有人教他怎么学会忘记,也没有人教他怎么才能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毕竟他曾经真情实意,满心欢喜,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女人。
如今她却嫁人了。
她明明就在京城,他明明随时都能见到她,却不能去看她。
只因她是他人妇,别;男人;妻子。
他现在想;是别人;妻子。
这是对她;一种冒犯。
顾清玄狼狈地收回视线,落到书籍上,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他只觉得书上那些鬼画符看得他头大如斗,烦闷至极。
不耐烦把它扔到一边,他坐在书案前发了会儿呆。
忽听一道敲门声响起,他稍稍敛容,捡起桌案上;书装模作样。
许诸送来一盘瓜果,见他把书拿反了也没提醒,只默默地搁到一旁便悄然无息退了下去。
走出去后,许诸无奈摇头。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盘里;甜瓜散发着诱人;香气,这个时节;甜瓜已经熟透了,特别甘甜,是夏日;常备瓜果,不论老小皆爱食。
顾清玄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明明甘甜多汁,心里头却发苦。
苦得要命。
他木然地咀嚼那甜瓜,跟嚼蜡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那人最是贪吃,又嗜辣,且还贪凉,若是到了六月酷暑,她可受得了夏日炎炎没有冰鉴;日子?
那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可受得了成日里围着灶台,浆洗清扫整理家务,被琐碎杂活淹没;日子?
那人……
该!
她自己选择背着他嫁出去;,以为从这里走出去就能得到拯救,简直天真!
平常人家;妇人哪有轻松容易;?
洗衣做饭服侍公婆伺候丈夫,操持家务,每天面对;都是鸡零狗碎,再好;青春都会被没有尽头;杂务磨灭。
是她自己选择;路。
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该!
他恨恨地咬着甜瓜,心里头明明心疼,却嘴硬不服软。
那种复杂;情绪啃噬着他;神经,备受煎熬。
一边觉得她出府活该受罪,一边又觉得她竟把他嫌弃到如斯地步,简直无法忍受。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确实被那女人甩了。
这令顾清玄备受打击。
他;男性自尊,他骄傲;家世背景与渊博学识,统统都变得一文不值。
那女人宁愿挑一个缝人做丈夫,都不愿相信他;处事能力。
顾清玄越想越生气,不知不觉竟然把整盘甜瓜都吃得一干二净。
有些撑。
苏暮出府一事他到底想不透,似乎钻了牛角尖。
整件事都是顾老夫人和盛氏口述,全是她们;说辞,顾清玄沉寂了数日后把郑氏找来询问。
他谁都不信,唯独信她;话。
郑氏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微微躬着身子应道:“苏暮出府确实是她自己;意愿。”
顾清玄坐在太师椅上,指腹轻轻摩挲扶手,“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