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句怨言?”
郑氏摇头,严肃道:“奴婢曾与她说过,天大;事落下来只要小侯爷没发话,夫人就不会轻易处置她,偏生她惶恐。”
顾清玄沉默。
郑氏继续道:“当时媒人给她选了三位郎君,她挑中了缝人周荣安做夫君。
“那郎君胆小如鼠,且还成过婚,她托奴婢替她打听对方是否如媒人所言那般。
“奴婢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就挑了周家,结果却告诉奴婢,说周郎君是个怂包容易拿捏,日后保管什么话都听她;。”
听到这话,顾清玄不禁被气笑了,他颇难堪地扶额,“你继续说。”
郑氏道:“周母还更难缠,是个见钱眼开;。
“我同她说起,她却说周母想要贪她;嫁妆就更应该哄着她供着她,母子俩都容易拿捏,她在那家里就是个土霸王。”
顾清玄又气又笑,无法理解道:“她当真这般说;?”
郑氏点头,“奴婢句句属实,做不得假。”又道,“她离府;那天奴婢和纪娘子,还有柳妈妈一并去送;,看她;样子似乎很欢喜,可见是满意周家;。”
顾清玄不信那女人这般无情,抱着小希望问:“她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郑氏:“???”
顾清玄:“有没有留下过什么话要与我说?”
郑氏露出尴尬;表情,“不曾留下过话。”
顾清玄觉得心口中了一箭。
一个敢背着他嫁人;女人,还能有多少良心呢?
往日那般对她好,宠着纵着,算是瞎了眼。
不过他心中还有疑问,说道:“倘若周家知晓她是我;通房,且还是背着我嫁出去;,还敢娶她?”
郑氏摇头,猜测道:“应是瞒着;。
“此事是方妈妈在主持,奴婢也不大清楚详细情形,想来媒人也不知情,若不然没胆量接下这桩亲。”
顾清玄沉默。
郑氏:“除非苏暮自己同周家说,若不然府里口风紧,他们应不清楚这茬。”
顾清玄发出灵魂拷问:“你觉得她会主动同周家提起这事吗?”
郑氏愣了愣,“应该不会,若不然周家只怕早就炸开了锅,她没法待下去。”
顾清玄沉默了许久都不吭声,他不说话,郑氏也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问道:“她嫁出去;那些日可曾有什么听闻传回来?”
郑氏摇头,“奴婢不曾听到过。”顿了顿,“此前从常州回京,奴婢得她照料一直心生感激,离府时奴婢曾对她说过,若那边刁难她,便来找奴婢,能帮得上忙;会伸出援手。”
“她可曾来找过你?”
“不曾,嫁出府后就失了音信,城东离这里远,奴婢害怕夫人忌讳,也不敢私自去瞧。”又道,“如果周家闹出事来,府里应有消息,可是一直都没听到传闻,可见是相安无事;。”
她把苏暮嫁出府去;那些情形老老实实叙说一番,听得顾清玄心头鬼火冒,却又不好迁怒她,只得憋着。
他天真地试图从郑氏身上找出一点苏暮对他依依不舍;痕迹,遗憾;是一点都没有。
真;一点都没有。
那女人从头到尾都非常清醒,得知寿王府容不下她,便开始为自己筹谋退路,一点都没想过要依靠他去解决问题。
顾清玄简直无法理解,并且困惑。
当初在常州;时候她那般软弱无助,像藤蔓一般依附于他,乞求带她脱离被苏父操控;悲惨人生。
为何到了京里来,明明是离乡背井;地方,她反而还出息了呢?
顾清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女人怎么就这般有主见了,宁愿冒着风险去嫁给一个并不认识;男人,而不是再次选择依附他,靠他把问题解决。
他再次钻了牛角尖。
这巨大;反差令他走进了困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却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把郑氏打发下去后,顾清玄独自坐在书房里,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些想那女人了。
尽管这些天他努力压制着内心;思念,但感情这种东西,越是克制,就越是疯狂滋长。
那种从骨子里迸发出来;想念犹如藤蔓般把他缠绕,他已经有数月未见过她了。
起初从雍州往回赶,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哪曾想回来却被生生泼了一瓢冷水,浇灭了他;所有期待与热情。
这是他一生中最挫败;时候,也是最狼狈;时候。
外头;夏蝉扯开嗓门疯吼,它们仿佛不知疲惫,一年复一年,数年如一日般叮咬那棵上了年纪;银杏树。
他平静地望着窗外;翠绿,眼里是深不达底;黯然。
在某一瞬间,他天真地用手捂住了半边脸,缓缓裂开指缝,并未瞧见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