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傅言接着说。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傅言低下头来:“是弟子疏忽,弟子请求责罚。”
唐照要去看看女儿,并没闲工夫要找他的麻烦。徐闻便让傅言带路,与唐照一同前去。
唐瑾此刻还有些恍惚。
她与傅言离开了致远堂后又去了习武场。雪未停,此处却并非空无一人。有三两幼童于习武场上练着八段锦,身法略显稚嫩,却不掩其练功之用心;也有少男少女握剑比试,剑挑落雪,在凛凛朔风中衣角飘扬。
唐瑾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只觉他们比自己平素在街上看的卖艺人招数要漂亮不止数倍。寒风吹过,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加入其中。
她不觉得冷,傅言却被风吹得有些头疼。好说歹说了一番,才把唐瑾从习武场劝走,回到了望月崖处,方觉得被灵气熨了身心,不像习武场边上那样冷了。
第一次来时,唐瑾并未注意到此处除了望月潭竟还有另一处池水。望月潭在雪中显得冰冷而不宜靠近,可这潭池水却丝毫不惧风雪,竟还蒸腾着雾气。
“莫非是暖池?”唐瑾想道,不由得离那池水又近了几步。这次傅言倒不拦了,只是也跟着她走了几步。
“师兄,这里竟有暖池?”
“是啊。望月潭水寒,此处的池水却暖。对于活络筋骨、舒缓疲劳大有裨益。”
唐瑾抬头对他半开玩笑道:“那我能跳下去玩玩吗?”
傅言连连摆手:“还是不要了吧。若出了半点纰漏,我不但没办法向掌门交代,令尊大人恐怕也难放过我呢。”
唐瑾倒也不任性,却笑道:“我爹若知道我是自己跳下去的,可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只不过又要怪我胡闹罢了。”
话虽如此说,她却也继续沿着池边往前走去。边走边移开了伞,雪花落在她头顶、脸颊,她微微仰头,感受着丝丝凉意。
“傅师兄,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稚嫩的询问声。傅言与唐瑾回过头看去,只见有一群剑派弟子朝他们这边走来。最前面的正是先前看见过的那黑犬的主人,就是那与唐瑾年纪相仿的女孩。
那女孩朝他们走来,身旁还跟着那只体格健硕的黑犬。唐瑾见状,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傅言笑着迎上几步,道:“吴缕,放堂啦?我正领着刚刚上山的小师妹熟悉熟悉剑派的环境,正巧与你们碰上了。”
吴缕已看见了唐瑾,见其与自己年纪相仿,眼中闪烁出喜悦的光来,便朝她的方向走去。唐瑾脸上浮现出笑意来,正要迎上前去,却不料吴缕的黑犬从她身边闪过,直直地朝唐瑾扑来,唐瑾登时脸上一僵,脚下的步子也乱了,竟就这样滑下了暖池去。
吴缕在刹那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停在了原地,她的那只黑犬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身形一滞。傅言反应要更快一些,迈开步子便要去捞人。可不等他跑完那几步路,一个白色的身影就闪了过去,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暖池。
温热的水漫上来,淹过了唐瑾的头顶。她并不会游水,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水毫不留情地灌进她的口鼻,她慌得手脚开始扑腾起来。可不等她扑腾几下,腋下就被人从背后托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托出了水面。
“没事吧没事吧?”她猛地遇了冷空气,被冻得哆嗦起来,首先听到的是傅言焦急的喊声。缓了几秒后,她才开口道:“冷。”
小雪还在飘着,寒意砭骨。唐瑾从暖池中被人捞出来,浑身湿透了,冷得声音发颤、牙齿打架,几乎说不出话来。傅言解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急急地问吴缕:“能先让她到你们房中泡个热汤吗?”
“好,我领你们去。”吴缕连她的黑犬也不顾了,穿过人群在前面带路。
“小瑾,如何了?”唐照一只脚还没跨进门来就急切地问道。
唐瑾身上裹着棉衾,方才刚被捞上来时她整个人神志不清,如今缓了过来只觉得没脸见人,简直不知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着急的老父亲和掌门伯伯。
“爹,我……没事了。我是掉进了暖池里,倒还不算太惨。”她特意加重了“暖池”二字。被老父亲和掌门伯伯目光灼灼地盯着,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唐照松了口气,又问道:“你怎么会掉到水里去?”
“我……”唐瑾想了想,“……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才答应过不惹麻烦,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唐照确定了他女儿是真的没什么事了,便数落了起来。
“员外,只要小瑾没事就好,就不必苛责了。”徐闻在一旁温声劝道。
唐瑾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一旁静默的吴缕道:“师姐,是谁救的我呢?我得当面道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