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万事小心,安顿好之后记得给我回信。”
“知道了,舅舅。”
李晚月应声点头,接过牧苏木递来的包袱,然后又自然地递给祁巍。
动作极为娴熟,连自己都全无意识,直到那只大手毫无犹豫地接过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随即掩饰道:“我肯定会给舅舅写信的,断不会忘记。”
牧苏木见状并无打算拆穿,只是紧绷着脸说:“你知道就好,我怕你日日念着某人,若是到了鹿城,还不把我这糟老头子远远抛之脑后。”
其中“某人”这两个字说得格外重。
李晚月顿时急了,脸上的红晕更甚,连忙捂住牧苏木的嘴,唯恐让祁巍听了去,赶忙转头看向那道黑色背影。
却见祁巍正专心致志地整理行囊,不像是听到的样子,李晚月心下稍定,可转念一想,让祁巍听到了又能如何,他现在肯定觉得这是舅舅说的玩笑话,一点儿都不会相信。
到底是她醉酒惹得祸,落下这个不肯负责的名头。
殊不知微红的耳廓早就出卖了祁巍。
可当他瞥见李晚月着急慌忙试图阻止的动作时,心中刚泛起的窃喜瞬间消散一空,委屈之情从心底喷涌而上。
那天她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定情信物都给他戴上了,到头来却翻脸不认。
一句“忘了”就想把他打发走?
休想!
李晚月瞧着那抹宽阔挺拔的背影有些出神,牧苏木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
“还说不念着,这眼珠子都快粘他身上去喽。”
话语中冒着浓烈的酸气。
牧苏木撇了撇嘴,“看来我这个亲舅舅很快就排不上号了......罢了,孩子大了,管不了喽......”
越说越让李晚月的脸红上几分,只好讷讷地求饶:“怎么会呢,才不是这样的,舅舅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我怎么会、怎么会把你给忘了呢。”
说着说着,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见此情形,牧苏木见好就收,轻轻拍着李晚月的肩膀,“好啦,我知道了,舅舅同你开玩笑呢。我就是见不得漂亮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白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倘若日后你们相处的不好,尽管给我来信,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接回来,不叫你受欺负。”
“我与老君主也算是相识,你大可放心,他胆敢对不起你,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李晚月心里一暖,“舅舅最好了。”
她轻声应着,旁的话并未过多解释。那晚发生的事舅舅并不知情,更不知他们现在相处的关系,她想着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也不迟。
却不知牧苏木心里想的截然相反,出于老父亲的心态,他巴不得两人就此黄了才好。
但世间情爱,终究还得让李晚月独自体会,这点他强扭不得,况且左右有他来托底,这些不算什么。
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并非是那等迂腐的长辈。再说了,塞北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随时都能出发。”
祁巍牵着马走过来,驮着行李的不是玄啸,而是李晚月的坐骑白云。
“玄啸呢?”李晚月疑惑。
祁巍冷声解释:“玄啸有军务在身,先行一步去送信了,你与我同骑回去。”
他顿了顿又说道:“乌日格、乌力吉两兄弟商队中还要要事需处理,就不与我们一路了。”
“哦,这样啊。”
李晚月点点头,并未听出祁巍暗藏其中的小心思。
倒是一旁的牧苏木在心底冷笑几声。
呵,这算盘打得整个草原上的人都听见了!
不就是想趁机制造与心上人亲近的机会嘛,当谁还看不出来吗?非要绕这么大个弯子,送信何时不能送,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牧苏木在心中暗道两个字:心机。
这是他对祁巍的唯一评价。
不过面上牧苏木丝毫未显露,一副和蔼可亲地模样,对李晚月说道:“快去吧。”
李晚月走到祁巍身边,白云像是十分通人性似的,在主人靠近之后,立马便蹲下身子,从而方便主人骑上来。
她扶着马鞍,祁巍又在一旁护着,她不费任何力气。
马儿喷洒着鼻息,站了起来,欢快地抖了抖鬃毛,颇有些蓄势待发的样子。
祁巍随即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将李晚月牢牢地圈在怀中。
源源不断的温热从背后传来,隔着衣裳,李晚月似乎还感觉到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这一次,她的感受比前几回更加清晰。
不仅仅是那种温热,更多的还有从身后传来的气息,似寒冬尚未消融的冰雪,也似深夜抚慰人心的篝火,既让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