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呈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小脸煞白、满脸泪痕的苏漫漫。
眸色依旧黑沉如墨。
苏漫漫实在受不住了,红着眼睛声音发颤道:“夫君,你别生气,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沈秉呈再这样看着她,她真害怕他会控制不住掐死她。
毕竟他在原文中可是毫不犹豫把原主勒死一把火变成灰烬撒到河里的。
“我……我保证以后安安分分,再也不乱跑,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可以吗?”
苏漫漫浑身都在打哆嗦,眼眶泛着水光,哽咽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山上有野猪,我只是想多种地赚银子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得她魂都快没了。
付清荷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开口,沈秉呈便薄唇轻启,咬牙切齿道:“苏漫漫,你觉得我只是在意这个孩子吗?刚刚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你就死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心?”
苏漫漫被质问得浑身一愣。
半晌以后,才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颤声道:“你……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你真是猪脑子!”
沈秉呈气得胸腔起伏,深吸了两口气才问:“有滑胎之相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便要上前,苏漫漫克制不住想要往后退,但在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又生生顿住了动作。
沈秉呈把手指按在苏漫漫的手
腕上,半晌以后才松了一口气,淡声说:“虽有滑胎之相,但不严重,好好养着就无大碍。”
苏漫漫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她抬眸望着神色平静下来的沈秉呈,满心恐惧和害怕渐渐被抚平,她咽了咽口水,惊诧问:“夫君,你还会医术吗?”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不仅文采出众。
还武艺高强。
现在连把脉都会了。
不全能都不配做男主了吗?
“略懂皮毛罢了。”
沈秉呈直起身来,转身朝付清荷拱手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方才心里着急,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岳母大人见谅。”
“情有可原。”
付清荷点点头,眉头微蹙,淡声说道:“今日之事错不在小漫,以前从来没人在黄土坡见过野猪,谁也没料到会遇到。她今日受到惊吓,又动了胎气,实在无辜。无论喝下保胎药结果如何,还望贤婿莫要怪她。”
她付清荷的女儿,别说没错,就算有错,也容不得别人来责怪。
但她看苏漫漫一看到沈秉呈就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就气得不行。
却又无可奈何。
沈秉呈眼眸微动,拱手道:“多谢岳母大人提点,小婿心里有数。”
“有数就行。”
付清荷点头。
望着外面天色不早了,苏漫漫担心耽误沈秉呈的时间,便提醒道:“夫君,我感觉
好多了,你赶时间就先走,我会乖乖喝药,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回来。”
“我等你喝药了再走。”
沈秉呈望着脸色煞白额头冒冷汗的苏漫漫,蹙眉询问道:“痛吗?”
“嗯?”
苏漫漫疑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咽咽口水,心虚地点头道:“嗯,痛。”
“痛就躺下好好休息。”
沈秉呈拧着眉头,语气瞬间变得严肃:“既然知道痛,就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做任何危险的事。你不是铜墙铁壁,更不是神胎仙骨,任何一块石头,一头野猪,都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我知道了。”
苏漫漫眨巴着泛着水光的眼睛,试探着伸手摸上沈秉呈的大手。
沈秉呈顿了一下,没把手拿开。
苏漫漫这才壮着胆子抓紧了他的手,委屈巴巴地小声说:“我也没预料到会出这种事,我小命差点就没了,我比谁都害怕,孩子有滑胎之相我比任何人都担心。我现在肚子好疼,受苦受罪的人是我,担惊受怕的人也是我,你就别怪我了好不好?”
付清荷眼眸闪了闪,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沈秉呈望着泪光闪闪的苏漫漫,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苏漫漫委屈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毛绒绒的发丝挠得沈秉呈的手心痒痒的,他突然手心收紧,拍了拍苏漫漫的脑袋,拧着眉头说:“别撒娇,你这招没
用。”
“夫君……”
苏漫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什么都没想。
她就这么往前一扑扑进了沈秉呈的怀里,双手紧抱着他的腰身,耳朵紧贴在他的胸膛。
听着他胸腔内传来的砰砰砰的心跳声,她莫名觉得踏实,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沈秉呈的身上感觉到踏实了。
但有时候人的感觉就是很奇怪。
明明刚刚她还害怕他害怕得瑟瑟发抖,生怕被他掐死,但现在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竟然能让她从害怕恐慌的情绪里解脱出来。
“我想抱着你。”
苏漫漫声音很低很低地说:“抱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就好。
等她缓过情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