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晓?”
邓常殊冷声质问道:“沈大人莫不是将本官当傻子糊弄?”
沈秉呈微微拧眉,直起身来,神色淡淡地说:“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沈秉呈话音刚落,邓常殊便将一叠册子猛地砸向他。
沈秉呈微微侧身躲过,便见邓常殊愤怒地拍桌道:“你徇私枉法,证据确凿,本官看你如何抵赖!”
沈秉呈抿紧了唇瓣,蹲下将册子捡起来,翻开看了两眼,是他前两日审批过案件,写上意见上呈给邓常殊的。
他站起身来,抬眸望向邓常殊,眸色寡淡地说:“邓大人,下官只是秉公处理此事,有何不妥吗?”
“你还敢狡辩!”
邓常殊冷笑着说:“你别以为本官不知晓你和周建章的关系,还有你大舅哥和二舅哥如今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你多有照顾之事。通敌叛国的死罪之人,有何需要探视?何况刑部大牢亦不是你沈大人的地盘,岂容你进若无人之地?”
沈秉呈仔细琢磨邓常殊这番话,随后淡声道:“邓大人,周建章确实通敌叛国,此案如今圣上已经交给您审理,下官不曾插手,也没有任何异议;但下官的大舅哥和二舅哥不曾参与周建章通敌叛国之事,皇上也曾说过无辜之人可以释放。如今没有
任何证据证明下官的大舅哥和二舅哥与周建章勾结,按照皇上的意思是可以无罪释放的。”
邓常殊冷笑着说:“你还真当刑部大牢是你家的,你说无罪释放便无罪释放?”
“邓大人,您如今乃是大理寺卿,而非刑部侍郎。刑部并非下官的,也并非大人的,而是皇上的。”
沈秉呈眸色依旧寡淡,面无表情地说:“周建章一案一直拖着不曾审理清楚,究竟是为何?下官并不明白,但下官认为皇上的耐心有限,不愿意等太久。”
邓常殊见沈秉呈不咸不淡地威胁他,气得咬牙切齿,目光黑沉如墨,冷幽幽地盯着沈秉呈。
沈秉呈脊背挺直,眸光淡淡地跟邓常殊对视,不见丝毫怯懦。
邓常殊冷笑了一声,随后微眯着眼,冷声说:“沈大人当真是伶牙俐齿,不过周建章与你乃是亲戚,他的案子你应该避嫌,本官如何审理,何时审理就不用你管了。”
沈秉呈点点头,淡声应道:“此案本就不由下官管,只是下官想提醒大人,如今周建章的案子牵连到前大理寺卿乔大人,皇上想要的结果如何显而易见,且此案已经拖延许久,皇上只怕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若非没有确凿证据将丞相欧尚坤拉下马,皇上早就让大理寺
将此案解决清楚了。
如今周建章和余捷通敌叛国已成定局,而乔霍然刺杀秦王和朝廷命官也在劫难逃,就剩丞相还逍遥法外。
皇上如何能甘心?
邓常殊闻言,脸色依旧冷漠,咬了咬后槽牙,半晌才冷声说:“本官为官多年,该如何做,无需你来指教。”
“下官不过提醒几句罢了,并非指教邓大人,若是邓大人没有别的事,下官便告退了。”
沈秉呈将他批阅但邓常殊十分不满意的册子拿在手里,淡声说:“下官批阅的案件审理结果,邓大人有何不满,还请指教。”
他按照规矩给出批阅,究竟哪里不妥?
还是邓常殊故意找茬?
他很确定他没得罪过邓常殊,不知为何邓常殊就是要为难他针对他。
即便不明白究竟为何,但他绝不会退让。
邓常殊抿唇盯着沈秉呈,冷嗤道:“哪里有问题你都不知晓,你读书多年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到底是怎么高中的状元?”
“下官如何高中状元,邓大人应该去问皇上,此事皇上最为清楚。”
沈秉呈神色淡淡地说。
当年他虽高中状元,但因为领了密令要彻查周建章和余捷勾结通敌叛国一案,他的状元之名并没有像历任的状元郎那般被广而告之,也没
有让余捷大张旗鼓地去向他报喜。
才让余捷觉得他虽是状元,却因为出身不高,并没有得到重视而放松警惕,不对他设防。
倒是让他查探出来不少东西。
邓常殊被沈秉呈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怼得脸色更难看了,目光沉沉地盯着沈秉呈又看了两眼,咬牙摆手道:“你且退下。”
“是,下官告退。”
沈秉呈拱拱手,拿着手中的册子退下了。
他刚走出去没多久,鬼鬼祟祟的汪光亮便凑上前来,一脸关心地问道:“沈大人,邓大人没为难你吧?”
沈秉呈摇头:“没怎么为难我。”
汪光亮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也不知道这邓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官怎么觉得他老是针对沈大人?”
沈秉呈眼眸微闪,淡声回答:“算不得针对,我乃是邓大人的下属,处理事情没让邓大人满意,被训斥责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沈大人乃是状元郎,三年不到便升任了大理寺少卿,这等升迁速度历史上少有,如此可见皇上对沈大人的器重。”
汪光亮压低了声音说:“下官看邓大人如此为难沈大人,一定是出于嫉妒,嫉妒沈大人您年纪轻轻便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