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得趁时辰还早,往忠武侯府跑一趟呢!
沐阳虽说是他侄女,但不曾孝敬他,又眼瞎看上了黄镇江,将自己好好一个郡主作成一个弃妇。
他最是看不惯沐阳那副高高在上,谁都能碰几下的模样。
人年轻时难免心浮气躁,如今年纪一大把了也没成熟稳重些,实在是丢人现眼。
可容不得她欺负他唯一的徒弟和徒弟媳妇儿。
钱先生吃饱喝足,被沈秉呈夫妻二人押着喝了药后,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苏漫漫和沈秉呈将儿子哄睡,夫妻俩平躺在床榻上,都十分清醒,困意全无。
苏漫漫沉思片刻后,压低声音说:“夫君,明日你当真要上奏弹劾忠武侯府吗?”
沈秉呈点头,温声说:“我既然将话说出口,自然是上奏弹劾的,不然他们还以为我光说不练假把式。周建章通敌叛国一案已经有了进展,我如此行事,亦是皇上所愿。”
苏漫漫眨眨眼,诧异地压低了声音说:“幕后黑手不会是忠武侯吧?”
忠武侯手握重兵,驻守边疆多年,统帅数十万大军,若当真谋反,稳坐京都城的皇上可不一定受得住。
“此事只是有进展,尚不明晰,究竟是不是他,还有待调查。”
沈秉呈压低了嗓音说:“这也是皇上绝不
能容忍的地方,皇上此番下旨让他和他的儿子回京,一是为了以防万一,二是方便收纳兵权。”
苏漫漫点头,沉默片刻后,轻叹着说:“这人心诡谲的京都城,即便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姐妹也不得不妨。人与人之间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唯有利益才是属于自己的。”
沈秉呈忍不住轻笑出声:“假情假意在什么地方都有,真心实意也是如此。只是京都城这个地方,为了往上爬,为了利益,人吃人的现象层出不穷。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咱们一家好好生活,平平安安,便比什么都强。”
别人要怎么争斗,只要不涉及他,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他只愿他在乎的人都平安无事,一生顺遂。
可身在他这个位置,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就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和算计了。
但这些事,不必让苏漫漫知晓。
他自行处理好便是了。
苏漫漫点头,转身窝进沈秉呈的怀中,用小脑袋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胸膛,轻笑着说:“咱们家店铺的营业额持续上涨,已经破了记录。长此以往,相信不到半年时间就可能达到皇上的要求了,到那时我们便也能轻松些。这几日我考察了几个地方,准备再开一些店铺。”
“如此一来,你岂
不是很辛苦?”
沈秉呈抬手摸了摸苏漫漫的小脑袋,拧着眉头沉思片刻后,提议道:“你再让随忠去寻一些真正有本事,又不会轻易背主之人培训一段时间,再让跟你分担琐事,你便能轻松些。岳父岳母年岁大了,每日跟着操劳也实在辛苦。”
“我知道。”
苏漫漫点头,轻笑着说:“今日收到四哥来信,余江县一切都好。他在传信回来之前还回隆里村看了一眼,给爹娘他们送了些东西过去,爹娘兄嫂和孩子们也都过得很好。隆里村的人也越来越富裕,据说余江县新县令乃江南宋家嫡长子宋赤阳,与夫君还是同年科考中的进士,不知夫君对此人可有印象?”
宋赤阳,宋紫云。
且都是江南宋家人。
听名字就不难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漫漫突然想到前段时间想要跟他们夫妻俩相识的宋鸿雁。
不得不感慨江南宋家当真是人丁兴旺,在哪里都有可能碰到。
沈秉呈对宋赤阳那人有一点印象,但不多,点头回答道:“见过几次,却不熟悉。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无需多想。时辰不早,咱们该歇息了。”
苏漫漫轻笑着点头:“好,咱们睡觉。”
随后在沈秉呈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
翌
日,苏漫漫醒来时,沈秉呈已经不在身边。
她将睡眼惺忪的儿子拉起来洗漱穿衣,一切准备妥当走出去时,便见尚夫子已经等候在院子里了。
苏漫漫带着沈念铖上前,沈念铖便规规矩矩地像是小大人一样朝尚夫子拱手行礼道:“墨觞见过夫子。”
尚夫子笑着摆手:“小公子不必多礼。”
苏漫漫愣了一下,诧异地问儿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自称墨觞的?你喜欢这个表字吗?”
“从前几日开始的!”
沈念铖乐呵呵地说:“我挺喜欢的,师公说这是逍遥快活,有肉吃有酒喝还有糕点享用的意思,我很喜欢。”
两吃货凑一块,果然脑回路清奇,苏漫漫一阵汗颜:“你喜欢就好。”
尚夫子笑着说:“墨觞二字确实不错,也就只有钱先生率性洒脱,才能取得出如此表字。”
苏漫漫轻笑着附和道:“夫子所言不错,师父他确实生性洒脱又快活,最爱的便是吃吃喝喝。”
“你又说我坏话,谁说我只知道吃吃喝喝?”
钱先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众人转头望去,便见他悠哉悠哉地抬脚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