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起来。
九溟顺着水禾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片小小的连在一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座城池。由于温度过高,腾起的一层热浪,在那东西上当晕开,有些模糊。两地距离还太过遥远,九溟也不敢断定,所以并没有给出水禾明确的答案。
他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不太清,但是形状错落有致,看着确像一座城池。”
“那我们再走快些,至少在太阳落下之前走到那里,如果是一座城池,我们也就有了歇脚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们也算又走出了一段很长的距离。”水禾鼓励道。
“好。”九溟微笑点头。
时间拖的越长九溟便越觉得自责。林木临、青鸾不知所踪,他们身心俱疲,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水禾越是毫无责备他越是心中愧疚。
好在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先是几间简单的小土房坐落在沙漠中,零零散散的小木桩一圈,就是两家各自的地盘互不侵犯。一家小院里摆着一个砍柴的木墩儿,斧子头冲下立在木墩上,地上还摆放着劈好的木头。还有一家小院里摆着正在晾晒的渔网,一艘坏掉的小船停在房门口,上面扔着几个孩子玩的布鱼玩具。
房屋的建筑风格,院子中的物品摆设,全都与这片沙漠格格不入细思极恐……这里明显像是一处渔村而不是一座沙城。
水禾也看出了诡异,“这里,是个渔村?但这里也没有海啊?”
“实属诡异,我们多加防范,静观其变。”九溟回。
“要不到那个亮着灯的人家去问问,总好过我们在这里无端猜测。”水禾指着一间屋子问。
九溟点了点头,两人抬起的脚还未下,就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拦在了门外。
“怂孩子,你给我滚过来。这么几个破字你都不会写!教书先生那,你都学了什么狗屎!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
幽暗的烛火将一幅慈母教子图完整的映照在了小窗上,就是幼子顽劣上蹿下跳不受母教。
“啊啊啊啊啊!娘别打我了,别打我了。”
嗖嗖,几道小鞭划过空气的声音又夹杂着几声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我让你贪玩,让你贪玩!爹救命啊!呜呜呜呜呜呜。”
“该!使劲打!他娘你使劲打。这孩子该打了!”
九溟自小课业成绩优异,不曾让无藏师父失望,但是与他年岁相近的几位师兄弟,课业成绩还真是惨不忍睹,而他们同气连枝,一同受罚。无方师叔一般都是让他们跪成一排,他们也自觉乖乖伸出等着戒尺下落。暴跳如雷的无方师叔一边打一边嘴上教育,结果却并不耽误下一次师兄弟们在考卷上画上几只幼稚的玄武兽,然后再受罚。他们也知是自己连累九溟,一般都在生活上,对九溟多加照顾,九溟也体谅几位师兄弟四肢发达,可精神上还是对无方师叔形成了恐惧震慑,如此反复年复一年,以至于九溟落下了一个一看到无方师叔就手疼的毛病。
妇人这一嗓子更是差点吓得九溟跪地伸手……
九溟退回步子,神情复杂,“算了水禾,我们去另一家问问吧,还是别给大娘火上浇油了。”
水禾看出了九溟的窘迫,玩笑道:“难不成你师父也这般教训过你。”
“……走吧走吧。”
九溟顺势拉起了水禾的手,向另一家门口走去。
就在他们视线转离小窗的瞬间,妇人的头被一把拧掉,丈夫的四肢也被拆卸随意摆弄,小孩更是被撕掉了皮囊,整张人皮被丢到了地上……
热闹的小屋里如死神降临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