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视不理。苏妈说得更直接,只要是阮月开口,苏家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让楚家放安心。
放安心恐怕是困难,阮月在楚家什么地位,苏家谁人不晓,这话说白了就是故意讲给楚沣和秦芮听的,这么好的女儿楚家还嫌弃那就算了,反正想宠她的人多的是。
这些话当然没当着阮月的面说,她被苏凭渊领回家休息了,连着好几天在医院熬着,还得顾着忙不完的工作,再好的精力也跟不上。
等苏凭渊再回医院时,苏爸苏妈已经走了,刚好碰到卓家父子。隔着门,苏凭渊听到卓尔越在劝楚沣少动怒多保重,卓尔越还说,楚家家事他不便多嘴,但阮月从小看着长大,是个好孩子,就算是看在亡妻的份上,也不该冷落孩子。
苏凭渊心里不痛快,楚沣如果念及亡妻,又怎么会阮月无情,分明是把对亡妻的不满发泄到阮月身上了。
卓家父子离开前,苏凭渊主动找上他们,他想知道阮月的母亲与楚沣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苏凭渊本以为,卓秉约与他同辈,又与阮月青梅竹马,总该比他清楚楚家的往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阮月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母亲的事,如同卓秉约说的那样,阮月心里一直有根刺,哪怕那个刺把她刺得遍体鳞伤,也从来是默默忍受。
卓尔越年长一辈,知道的也不过是外人都知道的。
阮月的母亲叫阮荷,家境很好,人漂亮又聪明,不乏追求者。当初,阮家和楚家关系不错,楚家二老想让楚沣娶了阮荷,但楚沣另有心上人,不同意这门婚事。楚家算是开明,没强求。但楚沣后来改了主意,又同意了结婚。
阮荷嫁给楚沣后没多久,阮家就出事了,人都没留住,算是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家破人亡,自那以后阮荷没了娘家,在楚家过得也不舒心,与楚沣的关系越来越差。
再后来,两个人都闹到离婚的地步了,突然就有了阮月,也不知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还是楚沣原本就不喜欢孩子,总之夫妻之间的关系始终没能缓和。楚沣还是一心要离婚,但家里不同意,这事就一直拖着。楚沣性格强势,离不了就把妻女晾着,不闻不问也很少着家,有时候喝多了与外人讲起来,总是一句和那女人没有感情。
阮荷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很差,熬了几年没熬过去,去世了。楚沣倒是给她办了风光葬礼,可没过多久便娶了秦芮。直到那时候,大家才知道,楚沣还有个亲女儿,那个女儿甚至比阮月还早出生一个月。
听卓尔越的意思,楚沣的心上人一直都是秦芮,秦芮当初得知楚沣要娶别人,与楚沣大闹了一场后便杳无音信。楚沣一气之下与阮荷结婚,但很快又后悔了。之后他又听说,阮荷曾在婚前找过秦芮,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还挑拨了二人之间的关系。楚沣自此认定是阮荷从中作梗,原本就淡薄的夫妻感情变得更加紧张。楚沣到底忘不了秦芮,想法设法找到了她,两个人旧情复燃就有了之后的事。
通篇听下来,苏凭渊只觉得相当可笑。既然不喜欢阮荷,楚沣为什么还将错就错把人娶了;既然娶了阮荷、生了阮月,又为什么不能尽到一个丈夫、父亲责任。感情的事没法评判,但至少要负起责任,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管,这样的父亲真的很自私很离谱。
苏凭渊问卓尔越,这些事阮月都知道吗。
卓尔越回答,那孩子从小就性格内敛,但该知道的多半都知道吧,楚沣经常不回家,对她也不太关心,有些事心知肚明的只是不说出来而已。而且楚沣总说,阮月的性格很像阮荷,猜不透心里想什么,越是这样越叫人难以相处。
都是可笑的借口罢了,苏凭渊不认为这是偏心的理由。他越来越明白,楚沣对待阮月的态度从何而来,就因为感情不顺、婚姻不幸就随意否定别人的人生,把夫妻之间的怨恨迁怒到阮月身上,让一个从没得到父爱的孩子承受不该她承受的痛苦,简直不可理喻。
同样是女儿,楚沣心疼楚挽沁从小没名没分,却从没在意过阮月的尴尬处境,阮荷在的时候尚且不过问,更别提秦芮来了之后。
苏凭渊想到关于阮月的很多事,高中正是十几岁的年纪,有些年少的烦恼很正常,但如果是贯穿人生的烦恼,那就另说了。
临走前,卓秉约与苏凭渊聊了几句,他说自己一直知道阮月在楚家的地位,他也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就能帮助阮月摆脱这些,但他终究做不到,甚至从未走进过阮月的心。
苏凭渊了解得越多,心情越沉重。阮月从来不提这些,或许她觉得就算提了也无人在意,比起找人倾诉她更早学会了独自面对。
祝辛夷每天都来病房好几趟,她是主刀医生,楚沣的病情她最了解,有些沟通十分必要。但她张口就来的专业术语太多,秦芮理解能力有限,大多数时候都是苏凭渊在沟通。
苏凭渊知道,祝辛夷的学术腔多少有点故意的成分,当然专业方面毋庸置疑,病情描述也无异议,她只是希望楚家能借着这件事正视阮月的存在。这些天阮月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