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走上了前去。
他前前后后翻了翻,拿着他的工具,在尸体上验作一番,然后朝着这边昂昂脑袋,道:
“死因很明显就是被斩首啦。”
他顿了顿,眼中似是闪过一丝不忍,指了指胡罗下半身,道:
“两根腿骨断裂,身上有多处鞭伤,死前应是遭受过酷刑。”
说完,他眼神瞥到了旁边,停留在胡罗生前穿过的衣裳上,他快步绕过棺材,手拿起衣裳,撑起对着太阳仔细看了看。然后又凑近鼻子,皱着眉嗅了嗅。
然后冲着这边大叫道:
“公子!上面有花粉,像是风铃草!”
席青暮眸光一闪,转头问胡杨道:
“胡公子,我们这一路来,发现府中好像没有种植花卉一类的东西?”
卓苏和金子妙没有言语,也都转向了胡杨。
胡杨见都看向了他,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手指微微动了一动,也是奇怪的道:
“我自幼遇到花粉会起疹子,所以家里也就不会种这些东西。”
“父亲身上的花粉,应该不是府内粘上的。”
胡杨神情苦恼,试探的说道:
“莫不是我父亲死前还去过其他地方?”
那之前领路的小厮却“啊”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激动地道:“少爷,王家种了好多风铃草!”
“王家?”
席青暮看了金子妙一眼,这王家的故事倒是真不少。
那小厮看她们的模样,以为都不相信他说的话,急得快要跳起来:
“真的!小的之前跟老爷去王家的时候看到过。小的还问过王朗,啊就是老跟着王老爷的那个小厮。”
“他说,他们家少夫人特别喜欢这花儿。她院子里种满了哩!”
众人听完神色各异。
卓苏温和地看他一眼,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在小厮眼里倒像是鼓舞,他见他们信了,便也慢慢平静下来。
卓苏于是转头对着岑竹,道:
“沾染了多少?”
岑竹不假思索,直接说道:
“这具尸体已经快要十天,那花儿的味道有如此大的残留,定是在大片花丛中待过至少一刻钟。”
卓苏点点头,朝着席青暮抬眼看去。
这姑娘目光清亮,带着一股淡然,眉眼却生得艳丽。
只听她说:
“商户之家,来往谈生意的很多,哪怕种植花草,也最多是点缀一番,不会大面积的种植。”
“所以,就算那少夫人再怎么喜爱,或者,再怎么受宠,也不能种得满地都是,最多在家里道路旁的小花圃里种些,或者是内院女子的小院里种的多些。胡公子的父亲定不会在小花圃里呆上一刻钟,就算他想,主人家来来往往的下人们也是不让的,想来,应该是在那位王少夫人院内沾上的。”
胡杨一听这话有些急了:
“席姑娘,这,我父亲断不是那爱色之人。”
卓苏掸掸白衣,走到席青暮跟前,温和说道:
“席姑娘,若只是谈生意,主人家定不会放一外姓男子进女子内院吧?”
席青暮愣了愣,心思停留在他喊得那声“席姑娘”上,卓苏的声音低沉又轻柔,语音温和,一个称呼,便让听者不禁觉得有些如沐春风。但席青暮生性不沉浸这些旖旎心思,很快回过神来,清清嗓音,道:
“确实如此。”
金子妙也是疑惑:“假设他随主人家进去的,又怎会不请进屋内,让人站在花丛里说话?”
看来,王家势必要去一趟了。席青暮微微眯眼。
……
夜幕初降,罪恶滋养。古人常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万家灯火灭,为行不正当事的人,倒是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席青暮和金子妙,今夜,便是那行不正当事的人。
两人商量,二人分头行动,席青暮去探查王家,金子妙去看看那府尹的底细,她二人武功皆是不俗,也无甚可担心的,很快便定了主意。
王家离采薇客栈近些,都在东城,郡守府在南面。她们两人出了胡家便分开了。
只是席青暮在这去的路上,出了一点意外。
这意外,出在卓苏身上。
王家和采薇客栈都在东面,两人势必同路,若是卓苏不想再参与此事也就罢了,可偏偏,卓苏外表温润如玉,却不是个安生的人,硬是要掺和进来。
席青暮看着眼前,把岑竹招呼走的、面含温润笑意的男子,少有的有些头大。
此人过于神秘强大,背后的势力必定不小,还非丰国子民。哪怕言国是盟邦,但终究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对他始终是十分忌惮的。
她不得不张口问:
“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