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很快就被一帮衙役冲散了,席青暮拉住金子妙的手,没有让她冲出去教训他们。
那帮衙役手里拿着长棍,二话不说抓住那闹事的中年男子。
“官爷,您可来了,您看看这……”
那掌柜看到了救星,一脸谄媚。
“哎,王掌柜,这抓闹事的人是我分内的事,担不得您一声官爷。”
那衙役头子挥挥手,示意众衙役赶紧把人带走,又转身对着掌柜道:
“在下还有公务,就不久留了。”
那掌柜一个机灵,弯腰拱手道:
“哎,您慢走。”
一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金子妙凑近席青暮耳边低语道:
“这倒是奇了,问也不问直接抓人就走,看着轻车熟路的样子,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
席青暮清冷依旧,淡淡道:“这个王家,怕是有些秘密。”
两人见人群散了也不在此停留,朝着胡杨家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胡家。许是胡杨早有叮嘱,她们只说来找胡杨,小厮便也没通报,直接领着她们进了内院厅中。
胡杨快步赶来,欲弯腰行礼道:“二位将……”
金子妙抬抬手,示意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胡杨立即直起身,喊道:
“金姑娘,席姑娘。”
“我父亲的遗体放在了院中,可是现在去看看?”
金子妙点点头。
席青暮二人跟随胡杨来到院中。
胡罗躺在棺材里,面容已经开始腐烂,身上应是被换了干净寿衣的,但身上腐烂流出的腐水,还是把衣服浸的斑驳,细细看去,脑袋和身子是分开的,颇为瘆人。
棺木旁边还放着一身衣服,带着血迹,还沾了其他液体,都已干涸,衬着布料,变为了褐色。
应是胡罗死前所穿的。
按照律法,被斩首者应是会被抛到乱葬岗的,胡罗的尸身应是胡杨去那寻来的,就连胡罗死前穿的衣服也没有扔。
金子妙皱眉,双手背于身后,道:
“青暮,这验尸之事?”
席青暮沉思,她二人都不精通此术,但仵作都在官府任职,若是贸然找上,定会打草惊蛇。
而在此时,那先前领她们入院的小厮过来通报:
“少爷,外面来了一人,自称是个仵作,还说少爷与他有约。”
胡杨愣了愣,不可思议道:
“仵作?”
他苦读寒窗,朋友甚少,更不提认识什么仵作,而此时正在为验尸苦恼时,竟来了个仵作,还说与他有约。
席青暮听着话也是一怔,她看了看金子妙,后者对她摇摇头,示意不是她安排的人。
席青暮敛了惊诧神色,正言道:
“不如请进来吧,既然是送上门的仵作,就先解燃眉之急吧。”
细想之下,此人既能找到胡杨,还知她们缺验尸之人,又岂是一个商户的大门能挡住的?说与胡杨有约,没有直接闯进门来,不过也是给她们留个面子罢了。
胡杨见席青暮这样说,便对那小厮道:
“去把人请进来吧,”
又想了想,回身对着她们道:
“二位可要回避?”
毕竟她们的身份还不到泄露的时候。
席青暮摇摇头,没有说话,金子妙便对着胡杨解释道:
“此人消息如此灵敏,我二人之事定瞒不过他,不必多此一举。”
胡杨颔首。
席青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这世间能人众多,先是卓苏,又是此人。天下局势,当真变化莫测。
而此时,自称仵作那人已随小厮进来,席青暮看到此人又是骇然又是了然。
来者,是卓苏。
也是,天下会有几人有这么强大的消息网。
心思百转千回,席青暮也不曾耽误言语:
“卓公子果然出众,我们困于这验尸之事竟也知晓。”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公子连这验尸之术也懂得?”
卓苏唇角依旧含笑:
“人所行之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在下只是斗胆一猜罢了。”
卓苏目光温润,并无解释,将此话轻轻一带,用纸扇指着岑竹,道:
“我对这验尸之术不甚懂得,是岑竹学医数十载,对此术也略有研究。”
“不曾想这小厮十三四岁的年纪,学医竟如此之久。”
金子妙语含惊异,原本英气的眸子竟是瞪的更大了些。
席青暮也是诧异,这卓苏果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身边一个普通小厮也习得杏林之术。
她敛敛心思,道:
“那就劳烦了。”
岑竹看了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