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暮看着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喝茶的卓苏,有些无语,她不由得唇角一勾,讽刺道:
“卓公子不请自来又是为何?在哪不都是运筹帷幄吗?”
卓苏依旧温和的笑着,像是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是,奕可给他通风报信。
今日他又换了件衣裳,着大红色,没有花案,只有简单的金丝绣在领口和袖口。卓苏气质温和,衣服在他身上,倒是冲淡了红色本来的张扬,跟他契合极了。
“是来给席姑娘传个消息。”卓苏顿了顿,继而正色道:“周国召集了小部分人马,欲入丰国。”
席青暮听此,也谨慎起来,这种消息卓苏不可能骗她,父亲和女王陛下远在昭京,消息可能一时还没有传过来。她问道:
“可知,是为何事?”
卓苏眉间也是郑重之色,两国是邦交,入得是丰国,但未必不会对言国有影响,他沉重地摇摇头:
“不知,周国狼子野心,只怕大战将起。”
席青暮沉思甚久,微微轻叹一声,道:
“此案我会尽快结束,宿州呆不得久,陛下的旨意不几日也会到,子妙善战,此事她与陛下会有定夺。”
卓苏点点头似是,周国之事还未浮出水面,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未雨绸缪。他目光一顿,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席青暮,道:
“崖底,没有找到云若轻的尸体。”
席青暮听了此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嗯?”
卓苏眼眸深邃,弯弯唇温和的笑道:
“徒步的话,半月应当也是能到宿州。”
席青暮了然,云若轻没有死,她的身份不能占着太久,查完此案定是要归还于人家的。但此案已经逐渐浮出水面,半月之内,定可结案。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个清亮的女声,道:
“席姑娘?”
席青暮不由得看了卓苏一眼,却只见后者目光澄亮,便对着门外道:
“进来。”
奕可推门而入,紧接着又转身将门掩上。回过头来,见到坐在桌旁的卓苏,惊了一刹,又快速对着他,行了一礼,道:
“公子。”
卓苏摆摆手,目光看了席青暮,有些戏谑,意有所指道:
“不必,你现在既跟着席姑娘,席姑娘便是你的主子,查案之事莫要向我汇报,勿让席姑娘觉得不适。”
奕可愣了愣,诧异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点头应道:
“是。”
席青暮见卓苏和奕可的做派,不由得更加不适的抿抿嘴,她转移话题,问奕可道:
“查到些什么?”
“回姑娘,苏明齐的那位义子,叫邹正锡。苏明齐年轻时候有个交好的兄弟,叫邹城。当年鼠疫横行,他和邹正锡的母亲也沾了这病,便将邹正锡托付给了苏明齐。邹正锡十六岁考上了秀才,苏明齐见他有读书的天分便收为了义子,留在了苏家。”
奕可说到这,目光略略凝重了些:
“据说他与苏家三小姐,定过亲。”
卓苏眼里升起了一丝趣味之色:
“哦?后来这苏家小姐,怎又入了王家?”
“苏三小姐当时确是不愿的,还曾投湖寻过死,后来被救了回来。邹正锡带着邹家原本留给他的家业,自立了宅子,在几月后便娶了妻。后来,苏三小姐便赌着气嫁给了王家。”
“那今日怎又在厅内?”
“半年前,邹正锡带着妻子来看苏明齐,不小心误入了花圃,她对花粉严重过敏,当场死了。之后,邹正锡便一直留在苏家了。”
席青暮了然,王家之事她心里已有数,只差找到证据收尾了。卓苏此时也是笑了笑,看来,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宿州了。
白日花丛灿烂,风铃草摇曳风中,空气中溢满香甜花味儿。席青暮领着奕可在苏宅散步。
其实也不是散步,她在找人,她想不动声色地碰到邹正锡。
苏三小姐定是极爱邹正锡的,才会有勇气自杀,而后看到他娶妻,又会不顾一切的做下种种。
席青暮看向湖边,邹正锡正半蹲在湖旁的花圃里,手里拿着修花草的剪刀,神情专注。
席青暮慢慢走上前,唤了句:
“邹公子。”
那男子愣了一瞬,把剪刀放在一旁的空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回道:
“云小姐怎到了这里来?”
席青暮神色不变,道:
“我是一个外姓女子,寄人篱下,总觉得身份尴尬,出来透透气。”
席青暮说到这,眨了眨眼,困惑道:
“邹公子可知我三表姐,听人说,我三表姐是个有名的才女。那日怎未见到?”
邹正锡表情略变得僵硬了些,似是尴尬,又似有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