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不自然地道:
“三小姐,已经嫁人了。”
“原来如此,那我只能盼着三表姐回府探望苏伯父,再去仰望表姐风姿了。”
邹正锡的表情终是变成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叹了叹气,目光涣散,道:
“你可能见不到她了,她,已经去世了。”
席青暮装作不知情地“呀”了一声,又用甚是惋惜地语气道:
“怎会这样?当真是天妒英才啊。不知邹公子,可愿为我讲一下三表姐当年的事?”
席青暮有十成的把握,邹正锡一定会与她讲。看那日罗氏对他的态度便知,苏家人对当年苏三小姐投湖那件事,必是怪罪了他的。邹正锡这几年必定过得也是艰辛,他定是爱那位苏三小姐的,苏家人对他有了嫌隙,他无人可诉说心中思念,如今愿有人听他讲,他必是不吐不快。
“囡……三小姐她,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她幼时便通读四书五经,对着书中地文章更是见解犀利,邹某自愧不如,她十三岁那年……”
席青暮一直没有打断他,听着他的叙述,席青暮脑海里也勾勒出了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天边暗沉,太阳又挣扎着散发余亮,混成了一片红黄交杂的云画。
席青暮看了看远处,出声打断邹正锡:
“邹公子,三表姐这么优秀的女子,定是许多男儿为其倾心吧。”
她清澈的目光猛然锋利起来,盯着邹正锡惊异而又僵硬的脸色,继续道:
“不知,邹公子,也有否爱慕?”
随着她这句话,邹正锡的脸色已经由略微僵硬变得完全铁青,他颤抖地强发出声来:
“今日已经不早了,改日再跟云小姐叙谈。”
他匆匆撂下这句话,魂不守舍,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席青暮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叹。思索了一晌,慢慢蹲下身来,手拨弄了两下摇曳的风铃草。
五日后。席青暮自那日听邹正锡的讲述后,这五日都未曾踏出这个小院,她向来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安安静静地,倒真像个前来投亲的表小姐,颇像是寄人篱下的乖巧。
但今日,她要去找找邹正锡了,已经给了他五日,这五日里,他定是回忆了他与苏三小姐的种种过往,她此时问他与三小姐的关系,他定然不会一口回绝,倘若,再告诉他,苏三小姐的死,另有隐情,与王家有关,或许,他也会为了爱情,做些什么。
不过,席青暮未曾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去找邹正锡,邹正锡便来寻了她。
邹正锡进来了之后却是一言不发,奕可给他倒的茶,他也未曾用。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如入定了一般。
席青暮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问道:
“邹公子,为何而来?”
他紧拧着眉毛,看着席青暮,声音嘶哑道:
“云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席青暮唇角微微扬起,像是心情颇好。
“邹公子这话何意?何为知道什么?这什么。是指的你与苏三小姐的旧情,还是,苏三小姐的死,与王家有关呢?”
邹正锡的瞳孔猛地一缩,情绪有些失控,不可思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囡囡的死是王家所为?囡囡不是被胡罗害死的吗?”
席青暮脸上不见半点情感,她依旧淡定道:
“邹公子为何这么激动?是发现自己的娶妻不是救了三小姐,而是把她送入虎口了吗?”
邹正锡猝地站了起来,连带着桌子上的茶具也掀翻了,噼里啪啦的一顿响也未曾掩盖他的颤抖地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邹公子可知,苏三小姐,在王家过得并不好。”
“王家近半年生意出了问题,上下都需要打点关系,江府尹是这儿的父母官,必定是王家打点的主要对象,这两家有着姻亲,打点起来也知道从哪下手。江府尹好色,苏三小姐才貌双全……”
邹正锡脸色灰白一片,嘴唇颤颤,竭尽全身之力,问道:
“你是何人?怎会知道这些事?”
席青暮慢慢起身,目光紧盯在邹正锡身上,继续说道:
“邹公子当知,苏三小姐执拗且聪慧,更不会委身于这种人,所以酿出了惨祸。我奉陛下之命,监督江栾,彻查此案。现下,我困于无定罪证据,又思及邹公子与苏三小姐交往甚密,不知,邹公子可能助我一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