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格安锁上车门,一路尾随他的黑色奔驰停在院外,乌三推开车门,飞奔到大门前拦住段格安的去路。
“你想干嘛?”乌三厉声质问。
“你主人真废,连条狗都教不好。”段格安笑得漫不经心,“你在跟谁说话?”
“对不起,小楚总……”乌三的嘴角被打出血,他往后退了一步,拳头攥紧,良久才慢慢松开。
“蠢货!”段格安收回手,“我是谁?”
“段总。”乌三忍气吞声,“您不该来这。”
“我在这里住过11年,丘老师几乎每天都会来陪我,冬天最冷的时候,她喜欢往我身上泼冰水,夏天最热的时候,她喜欢让我穿七八件棉大衣保暖。”段格安点燃香烟,语调平静无波,仿若在说别人的事,“我记得还有一次,她掐我弄断了新做的指甲,于是罚我穿着湿透的衣服站在风口,寒冬腊月七八个钟头,高烧加肺炎,哇哦,我居然还活着,是不是奇迹?”
“是……可是……”乌三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段总,楚总没想对丘老师和老太太下手。”
“你在想什么呢?法治社会诶。”段格安讥笑,“你们这些人的脑回路,真是可爱。”
“咳咳……”乌三尴尬,“那,段总,您到底想干嘛?”
“送楚总一份离婚大礼包。”段格安晃晃悠悠地走上台阶,向后伸出手,“给我钥匙开门。”
丘曦披头散发,一身白色长裙,神色颓然地在客厅里游荡,她讨厌这个地方,每晚都会做噩梦。
老太太说得对,这是报应,可是,明明罪魁祸首是楚致行,为什么他一点事也没有!
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楚家,她没有工作,失去经济来源,没到退休年龄,还得继续交社保!
即便熬到退休,每个月也就几千块钱,连双鞋都买不起。
门厅有响动,丘曦紧张地屏息,脚步声渐近,她有点害怕,本能地往楼梯的方向移动。
很快,她又走回原处,老太太年纪大了,真有什么危险她得顶着,至少给老太太留下充足的逃跑时间。
虽然她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但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丘果,没有血缘关系就是靠不住,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们。
难道还被关在郁山?早知道周六和段格安一起去救她了。
段格安衔着烟,没等丘曦开口,一把扛起她,踹开地下室的铁门,熟门熟路地向他儿时的卧室走去。
乌三跟在后面,他看见老太太挪到拐角,停顿几秒,随即利落地转身上楼,丝毫没有救人的意思。
这母女情……还真是挺塑料啊。
廊道漆黑,曲里拐弯,变幻莫测,像个迷宫,楚致行为防止段格安逃跑,设计上真的用了心。
每隔两个转角都有一个巴掌大的窗口,透出几缕微不可见的亮光,黑暗中的人总在渴求光明,可当你真正地走近它们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是一座怎么都逃不出去的牢笼。
丘曦一直在尖叫,她从未亲身体验过恐惧,却看过那个孩子痛苦挣扎的惨状。
她不要被关在这里,会死的,她会死的!
段格安拍开墙上的开关,灰尘包裹的灯泡昏暗得几乎难见彼此的面容,另一侧墙壁上的铁锁链还在。
他没什么绅士风度地将丘曦扔在地上,抓起脚铐锁住女人的脚腕,随后扬起手给了对方重重一巴掌。
刺耳的聒噪终于戛然而止,丘曦很多年没被人这样折辱过,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段格安蹲下来,猩红的烟头闪烁着狰狞的獠牙,“好久不见啊,我的丘阿姨。”
丘曦浑身颤抖,“不是,我,是你爸爸,他恨你,恨你妈妈,你放过我!”
她知道他是谁,明明一点都不像,但是她知道他是楚宁业,那个日日夜夜诅咒她下地狱的孩子。
段格安划开打火机,火苗攒动,烧焦了丘曦的长发,可是她不敢动,深怕下一个地方是她的脸。
“打个商量?”段格安幽幽开口。
“什么,什么,我答应,我全部答应!”丘曦搓着手心,结结巴巴地乞求。
“一套房,一个商铺,五千万现金,离婚,好吗?”段格安语气真挚地建议。
“不……”火苗撩走了睫毛,丘曦“啊”一声,缩到墙角,“两个商铺,不,两套房。”
段格安叹口气,手撑着下巴,一脸无可奈何,“三啊,怎么办,她不同意诶。”
乌三心领神会,“我看丘老师有点神志不清。”
段格安笑出声,“是哦,失去工作,万人唾骂,又要变回谁都能踩一脚的早餐妹了,好可怜哦。”
乌三走近一点,“还不如待在这呢,谁都不用见。”
段格安用手勾起丘曦的一撮头发,慢悠悠地转圈把玩,也不知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