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泽虽在灵风谷生活多年,但属于他的东西却不多。
两套衣服和一些锅碗瓢盆便是他所有的家当。
是故子渔收他为徒的当天下午,他便利索地搬到了兰台。
兰□□占一峰,面积很大,人却只有两个。
空荡荡的别院,只有琉璃苑住着人,其他屋舍没人,灰尘厚的,脚踩进去都能印出脚印,子渔也不在意这些,任由它们堆积。
履泽分到的就是这么一间落满灰尘的屋子,中堂很大放满了书,左右两边分别是两间卧房。
履泽曾询问过子渔那些书归放于何处,但子渔说:“那些都是我小时候看的了,你要是觉得碍事就把它随便扔哪吧。”
他长这么大从未接触过这么多书,以前只能站在藏书阁远处窥看,如今切实摸到,他就像是一个乞丐突然拥有了田宅。
面对新认的师父,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发出了第一次请求,“师父……这些我可以看吗?”
子渔倒没想到履泽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她扫了一眼地上的书,“都是一些儿时读物,你想要便都拿去。只是……你识字吗?”
此话一出,履泽的脸顿时如熟透了的番茄,红的滴水,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之前溜下山时,偷偷跑到私塾跟着他们学过,识得几个字,不是过于生僻的,也都能读出来。”
子渔点点头,“勤奋好学,是好事。我还担心你不识字,我得从头教你。”
听到子渔说教他,履泽一时忘记了害羞,猛地抬起头,眼中神采奕奕,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师父,你说会教我,这是真的吗?”
“……嗯,”她不自然地清嗓,“我虽然没收过徒,但还是知道怎样教导徒弟。”
履泽紧抿嘴角,拼命眨眼,控制着眼中的小珍珠不让它掉落下来。
任何一个词恐怕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被认真对待。
子渔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句话就让人感激涕零,关键是她也没说啥呀。时代变迁,难道现在的师徒情要这样表达?
怪不自在的!
子渔双手交叠,开始了她作为师父的第一堂课,“我不管你看到别的师徒如何相处,但在我这,我不希望我的徒弟动不动就掉金豆子。”
履泽赶忙抬手揉眼,并向子渔保证,“是,师父。徒儿以后再也不会掉眼泪了。”
此时子渔眼中的履泽就跟一只红了眼的小白兔似的,她从没安慰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实在没找到话,她只好干巴巴地说:“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开始给你授课。”
履泽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子渔离开。
等子渔走后,履泽将巾帕折叠,捂住口鼻系绑在脑后,开始了整理。
他将其中一间卧房改造成了书房,专门放置子渔给他留下来的那些书。
收拾完已经到了傍晚。
春天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冻得人直打哆嗦,履泽虽然住在仙山,可到底还是一介凡人,没办法用法术让自己御寒或饱腹。
耳房还未收拾,他把从广明殿带回来的锅碗瓢盆搬到院子中央,搭起了一个简易灶台,拿出前几天下山换的蔬菜和糙米为自己做顿晚饭。
黄色的米粒在沸水中慢慢变得饱满,再配上刚出锅的青菜,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
履泽拿出陶碗和竹筷正打算开饭。
“笃笃笃……”院门被敲响。
履泽回头,他看到师父换了一身白衣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放下碗筷,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便快步走到院门处,“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走在庭院,看你这边火光有些大,还以为出什么事。”子渔说明来意。
履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院内的灶炉,“我……”
他还没想好解释的说辞,就听见子渔问:“你这是在干嘛?”
根据之前与人相处的经验,他害怕再犹豫,师父就对他的答案不感兴趣了,所以慌忙答道:“师父,我没有修过仙,不能辟谷。”
听见履泽这样说,子渔一愣,她忘了师父并没有收他为徒,这几年他基本上是自生自灭。
见子渔迟迟没有讲话,履泽害怕师父生气,他讨好地问:“师父我刚做好,你要不要尝尝。”
子渔对凡人的食物并没有兴趣,可看到小徒弟热切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拒绝,索性就随了他,“那为师就尝尝你的手艺。”
履泽见子渔不仅没有生气,还愿意吃他做的饭,他激动地手都在抖,连跑带跳地走到灶台前,从旁边拿了一个崭新的瓷碗和筷子放到井旁反复冲洗后,递给子渔。
子渔在履泽殷切的目光下,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已经有许久没有吃过五谷杂粮了,猛地一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