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静抿着嘴,双眼通红,时下一下子憋不住了,哭出了声。
何二郎不敢说自己的精神恍惚了几个月,总是望着家的方向发呆。
“以后每日早晚都涂抹一遍,手脚都摸一摸,毕竟自家做的便宜,也不用担心用完之后没了。”
虞滢忙解释道“别别别,我没有做什么,你阿爹阿娘,还有大兄都是因为做工,按劳所得,所以才能存够银钱把你给赎出来的。”
可在这采石场依旧是每日重复同样的重活,在漫无止境的采石中消耗了每一日的精神和活气。
时隔三个月,终于轮到何家团聚了。
“我没想过真的能这么快就回家,从伏大兄大嫂离开采石场后,我每天每天的都在盼着能离开,但又怕到最后落得一场空。”
与大嫂说一会话,虞滢便回屋计算了。
说到这,老者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凑合。”
洛馆长道“妙计倒是算不上,正巧有一些个市井混子在我那处欠了些医药费,让他们帮忙再抵消医药费也是可以的,我们这回也不伤人,就吓唬吓唬得了。”
其中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馆长却不愿意了“这药材买卖又没有规定了只能是我们能做,谁有本事谁都能做得。而那妇人与赵药商做了一笔买卖,也没有特意压低价格,旁人效仿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洛馆长环视了雅间中的几人,说道“还不如趁着这妇人做了大买卖之时杀鸡儆猴,让那些想着从我们这里抢生意的百姓心生退意。”
如今何二郎回来了,自然也心安了。
虞滢正是这个意思。
余下的两人皆以利为重,道德在后。
虞滢没说什么,复而打量大嫂的脸颊,问“最近大嫂可会觉得脸上干燥或有灼痛的感觉”
“别跪,别跪,你要是跪的话,我现在就出去了”
虞滢轻嘘了一声,提醒“莫要与旁人说是用猪油膏做的,我们寻常人不在意,但那些有几个银钱和身份的人会在意的。”
才入饭厅,何二郎就直接朝虞滢跪下,把虞滢直接吓得一惊。
他发疯了一般想离开采石场,可每一日都好像漫长得离谱。
虞滢为难地看向何叔和何二郎,说道“就是感谢我,也莫要跪下来。”
而且若在玉县支个摊子卖,一天也不知能不能卖出五罐。
在把那与赵药商做买卖的妇人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后,几家医馆的馆长都坐下商量对策。
一个男儿郎却硬生生哭得撕心裂肺。
万一寻常面脂只需几文钱,而她一个小摊子却卖十五文,还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因此玉县几家医馆都纷纷有了危机感。
何叔却在一旁道“六娘就莫要过谦了,能帮忙的人多得是,可却独独寻了我们家,这就是非常大的恩情。”
或许看得出来虞滢是真的不想受一跪,何叔与儿子道“好好与余嫂子道谢,便不要跪了。”
忽然被指名的伏震愣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就提起了他。
先前送药材去医馆的百姓,许是听闻了有妇人做成了药材买卖一事,心生了别的心思,也就不把草药送去医馆了。
虞滢见此,也没有再劝什么。
虞滢闻言,即便不是自家的事,但心头也松了一口气。
雅间中只剩下三个人,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虞滢暂且不了解玉县面脂的行情,她还得去玉县了解了解。
有一人压低声音问“不知洛馆长有何妙计”
见外边围了人,大家伙都入了窄小的饭厅。
“肯定会压价压得厉害”
温杏闻言,点头道“猪那么脏,我听大郎说那些士族豪强都嫌弃猪肉,要是被他们知晓是猪油做的,估计不大会愿意抹。”
听到他的话,两人遂安了心。
“那大嫂还真得试一试了,试好了之后还得与我说一说这面脂的效果。”
何婶见到憔悴了许多的儿子,还有见到母亲的何二郎,都瞬间相拥,苦的泣不成声。
说着,便径直走出了雅间。
洛馆长闻言,轻声笑了笑“季馆长真是清高呀,我倒是听说季家医馆几块药田的药材都有了去处,我们这些药材还没有去处的自是要找法子来稳固自己的利益。”
温杏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再看向竹罐中那凝固后变得晶莹明黄的面脂,说道“要不是亲眼看着弟妇熬猪油,我都不知道这面脂是用猪油做的。”
“不仅大嫂要用一用,就是大兄和伏安,阿娘都得用一用,瞧一瞧这效果如何。若是效果显著的话,我才有底气与别人谈价钱。”
虞滢也见到了何二郎。
说着还真有出去的架势。
再因最近变天了,他脸上和手上都皲裂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