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无味。 念完张养浩的潼关怀古之后,再看着眼前的统万城遗址,李让便只能看到一阵萧索。 秦宫汉阙也好,统万城也好。 只要修建成功了,便会有无数的人站出来歌功颂德。 他们总是会选择性的遗忘那些死在宫殿之前,高墙之下的冤魂,将所有的功绩一股脑的强加在统治者身上。 若是李让没有学过张养浩这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怕他也逃脱不了这个桎梏。 跳下高墙,李让兴致缺缺的回到大帐里面。 看见李让的状态,安修仁忍不住嗤笑一声:“都叫你别去了,人命堆出来的残垣断壁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是没去之前,李让肯定会反驳安修仁这句话。 但现在,他无比赞同。 “恨不能生在南北朝时,手提汉剑荡清宇内。” 这样的感慨是每一个熟知五胡乱华那段历史的汉人,发自内心的期望。 那段历史,当真足以令每一个汉家儿郎满心愤慨。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见李让的兴致不高,安修仁也没有多说。 一座统万城,是匈奴人的荣光,却是汉家儿郎的血泪。 李让依旧在火盆上烧开一罐热水。 这一路以来,安修仁也成功的被李让传染上了泡脚的坏毛病。 虽然每次在李让往开水里放盐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有些肉疼。 但一想到他连制盐的秘方都上交给了朝廷,责备的话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况且,每次肉疼之后,他还是欣然接受了李让一起泡脚的提议。 再说责备的话,总归是有点脸红的。 “将军,泡脚!” “好嘞!” 脱下臭靴子,将臭脚泡进热水里究竟有多舒服,光看两人的表情就能猜得出来一二。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养足了精神的将士们,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走进了子午岭山脉。 走山道与走平原自然不是一回事儿,至少原本还能纵马狂奔的将士们,现在只能排成一排靠着右边龟速前进。 如今是贞观初年,虽然李世民已经注意到官道和驿站的重要性。 但修路毕竟是一件非常费钱的活儿。 所以子午岭的道路依旧是千年前秦始皇一统中原时就留下来的秦直道。 秦直道,又称五尺道,本是秦始皇修建了联通天下的道路,初衷乃是用以运兵。 大秦灭亡后就成了关中平原连接河套地区的一条商道,比不得西北方向的丝绸之路,但道路上依旧有零零散散的往来于边疆与中枢的商队。 进了山道,唐俭也不再乘坐马车。 在草原与河套地区坐马车,是因为雪太大。 进了关内以后,冰天雪地的场景不在,倒是春日暖阳晒得人身上暖融融的,唐俭自然也不用再困顿于马车之上。 李让和安修仁骑着马,一左一右将唐俭护卫起来,一路借着春色纵论古今,倒也颇有几分野趣。 这个时候的子午岭大山深处还不是后世那样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景象,茂密的植被之中不乏参天古木,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各种野生动物。 虎啸山林,熊罴狂野。 一头宛如小山一样的野猪,哼哧哼哧的带着一群小野猪旁若无人的在道路边觅食,就算见了一群全副武装的甲士出现在道路上,也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唐俭难得的有了游猎的兴致。 摘下别在马鞍之上的弓箭对着那小山一样的野猪便是一箭,野猪吃痛,顿时上蹿下跳的发起狂来。 一群小猪仔子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猪妈妈就已经红着眼球,强壮的后肢在地上刨了几下,便朝着伤害它的罪魁祸首发起了冲锋。 三四百斤重的大野猪朝三人所在的地方冲过来,视觉效果上看来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不过不管是唐俭还是李让,脸上都不见慌乱之色。 因为悬挂在李让马上的马槊已经到了安修仁手里。 不见安修仁有什么动作,猪妈妈便像是自己往着马槊上撞上来似的,一下子被串了个透心凉。 小猪崽子们见猪妈妈已经授首,吭哧吭哧的哼唧几声便四散逃窜开来。 李让张弓搭箭,对着最大的那只猪崽子一箭射去,正中猪屁股,猪崽子倒在地上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个年代野生动物泛滥,据说偶尔还会有大型的动物跑进长安城里,尤其是城南大片无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