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宋若朝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对面,当下便快步走到了她身后,不再作声。
不得不说,薛琴在很多时候还是非常有眼力见儿的。
“赵海臣,好久不见了。”
宋若朝的话成功让赵海臣抬起了头。
在看到对方容貌的那一刻,赵海臣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似不可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你……你是宋若昭!”
“你不是死了么?
“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来,本县主与兄长的确相似。”
赵海臣的反应倒是在宋若朝的意料之内,只不过,在这天牢里,她可没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更别提赵海臣根本也不配知道。
站在宋若朝身后的薛琴冷声开口。
“宋若朝,圣上亲封的昭和县主,赵海臣,莫要无礼。”
昭和县主?
赵海臣眯着眼睛,似乎在打量宋若朝,怎么都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宋若昭。
“看来,你在这天牢里过得还不错,至少还知晓我兄长的消息。”宋若朝淡淡地扫了一眼赵海臣,微微笑着说道,“你以为你现在强撑着,肯定会有人来救你,实际上他们早就已经弃车保帅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赵海臣很显然根本不相信宋若朝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被丢弃的车,说不定我本来也是帅呢?”
“你作为一个棋子,总该有棋子的自觉,把自己当做帅去看,那可就有点不太好看了。”宋若朝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里应该有五石散的货源和这些年他们私下里买卖五石散的账本,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留你到现在,我说的是不是?”
赵海臣没想到宋若朝突然会提及五石散,饶是他素来心思缜密,这一刻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来。
他们藏得那么深,面前这个少女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赵海臣立刻垂下头,冷漠地说道,“五石散这种东西可是要杀头的,谁会干这样的事情,昭和县主想要我的命,倒不如直接拿走,何必给我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李言魁死了。”宋若朝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知道是谁杀的吗,宋若修。”
赵海臣眼珠子转个不停,似乎对宋若朝说的这些开始出现了焦灼的心思。
“据我所知,你们跟侯府没有半分往来,李言魁可以替你周旋,但是如果宋若修取代了他,那就没有人在替你说话了。”
宋若朝再次敲了敲桌子。
“赵海臣,账本在哪?”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这些,但想从我手里拿到东西,休想!”赵海臣看来并不相信宋若朝,当下沉声道,“你跟侯府有仇,想害侯府的人可以,但别拉旁人下水!”
“跟侯府有仇?”宋若朝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想害侯府?”
“你不恨侯府?”看来,赵海臣私下里了解了不少事情,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认为宋若朝跟他说这些只是为了泄愤,“侯府的人对你们那般冷漠无情,你怎么可能对他们不怨不恨?”
“要真的说起来,怨恨自然是怨恨的,不然也不会来见你了。”宋若朝毫不犹豫地反问道,“你在这里受了那么多罪,银两和名声都是人家的,难道你就心甘情愿?”
“你别想在这里骗我,我不会信你的。”
赵海臣闭上眼睛,很显然已经拒绝说话了。
“行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再多问了。”
宋若朝起身,看着赵海臣,好像有些可怜他的样子开口。
“当初你父母在京城的老宅子几经转手,现在住的是一位夫人和两个孩子,虽然没有人见过孩子的父亲,但是目前来看还是安全的,赵海臣,若是你死了,你说还会安全吗?”
“宋若朝!”赵海臣终于慌了神,脸色极其难看地看着她,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宋若朝淡淡地开口道,“你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但是很显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查到的,旁人也能查到,你想让他们安然无恙,总得有所抉择。”
赵海臣的脸色更是惨白。
“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你可能会觉得我现在不过是唬你而已,或者说,你在想该怎么跟我谈条件。”宋若朝抱着手臂,看着赵海臣说道,“只可惜,你现在除了求我帮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赵海臣其实并不想跟宋若朝继续掰扯。
可是他现在所有的思想都被她牵着走,而且在明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可能会被盯上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能保持冷静都已经不错了。
“你信不信,那院子怕是被不少人暗中查过了。”宋若朝没给赵海臣说话的机会,反而继续说道,“不管账本藏在哪,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杀身之祸,而我很清楚,你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了那位夫人衣柜后面的暗格之中,而打开那衣柜的关键就是正对着衣柜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