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纳兰明珠两条柳眉微微蹙起。
她虽然和陆铭接触时间不长,但她对陆铭的了解,肯定要比白尘了解得更多。
陆铭似乎时时刻刻都充斥着一些和常人不一样的脑回路,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和解决问题的方式,总会让人意想不到。
所以方才陆铭说出那些咄咄逼人的话时,纳兰明珠第一时间就猜到陆铭打得是什么算盘。
他是想用语言激怒对方,扰乱对方阵脚,迫使对方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如此一来,这场牛耳宴就会立刻暂停,同时所有的罪责,也可全部算在武阳国使者的头上。
不仅替白家姐弟解了围,还能替在场一百多号云滇才子挽回颜面,而陆铭便会成为最大功臣。
只是很可惜,眼看计划都要成功了,可陆铭这家伙在最后关头,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神经又出了差错,居然出言提醒对方,从而让九钱国师从情绪中缓过神来。
这下好了,事情又拉回到正题,又当如何应对?
此时想要解决这件事,唯一的方式就剩下做出一首至少能够比肩对方的诗词,否则再无它法。
然而这在纳兰明珠眼里,这是
根本不可能的事。
虽然她也知道陆铭的确很有才华,但九钱国师这首诗实在精妙。
若是单独比拼雕章琢句,凭陆铭的才华未必会怕了对方。
但对方这首诗精妙之处就在于蕴含着浓重的杀气和挑衅。
所以想要赢得对方,就必须要做出一首同样气魄的诗词,如若不然的话,哪怕再来一首像是《咏柳》这样的诗也无济于事。
此时紧张的并不仅仅是纳兰明珠。
在场所有云滇国才子,以及白家姐弟,皆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想要作出这样一首诗来,其难度根本难以想象。
若是作出的诗词不及对方,刚才说的那番犀利的言辞,到头来只会打自己的脸。
“小友怎么不言语了,莫非是嫌弃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人,不肯赐教?”
九钱国师见到陆铭不语,脸上顿时浮起轻蔑和嘲讽,只当对方是无法应对。
同时他也对他那首举整个武阳国文人之力,又经他自己呕心沥血打磨了足足一年的诗词充满信心。
九钱国师能在尚武的武阳国做到文官之首,自然不仅仅是只会吟诗作对。
其谋略和眼界
也是首屈一指,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一年多就开始为这首诗做准备,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而他也深知,若是单纯比拼文化底蕴,武阳国是绝对无法和文化气息浓郁的云滇国能够比拟的。
所以想要在这方面压倒对方,就得出奇招,于是便有了这首杀伐凌厉的诗词。
他自信云滇国人过惯了安逸日子,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充满杀气的诗词的。
“国师言重了,我云滇国胸怀坦荡,不管是老虎还是老鼠,在我眼里都是小动物,并没有多大区别。”
陆铭淡然一笑,又出言向对方进行了一波嘲讽。
只是这次九钱国师并没有发脾气,而是淡笑道,“老虎老鼠都是小动物,哈哈哈哈,此言甚妙。”
“如此说来,我武阳国在小友眼里,不过是一只老鼠而已,不过现在这只老鼠向小友虚心求教,小友不会连一只老鼠都应付不过来吧。”
面对九钱国师的挑衅,陆铭冷哼一声,淡淡道,“既然国师如此诚恳,那我也不吝指点一二,这样吧,我就给大家献上一首拙作,算是献给诸位的下酒菜了!”
说罢,陆铭抬手
挺胸,向前迈了三步,开口吟诵道,“杀尽东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鼠辈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粮仓!”
此言一出,全场皆是一愣。
片刻后,整个前厅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赞叹声。
“好诗,好诗,绝世好诗!”
“此诗杀伐凌厉,气势恢宏,真乃旷古罕见!”
就连白晓婉也忍不住惊叹道,“此诗赛过百万雄兵,让人闻得金铁交击之声,没想到我云滇国还有这般才子!”
白尘却是众多人当中表现得最淡定的一个,因为陆铭能作出这样的诗来似乎在他预料当中。
“姐,我就说此人定然不会让你失望吧,只不过他并不是咱们云滇子民。”
“噢?不是我云滇子民?”
白晓婉的眼里闪过一抹惋惜。
白尘笑道,“姐,你不必感到惋惜,就算不是云滇子民,也可以想办法让他变成云滇子民啊。”
白晓婉楞了楞,反应过来后顿时笑道,“此言有理,以前是不是云滇子民不重要,只要以后是就行,白尘,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已经能为姐分忧了。”
此时云滇国的一众文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首
绝世佳作的震撼之中。
甚至都暂时忘记了武阳国使者的存在。
要说最为欣喜,或者说惊讶的,绝对非纳兰明珠莫属!
她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家伙居然能吟诵出如此令人震撼的诗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