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赐来到镇江城外,飞身越过城墙,飘然落入城内。绕着镇江几条街巡视许久,不知不觉来到苟容街。望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酒楼,他逐渐有些迷茫,不禁喃喃自语道:“她们会在哪里落脚呢?” 突然想起当初众人曾在西津渡自渡客栈落脚,天赐喜不自胜,急忙直奔自渡客栈而去。飞身跃入自渡客栈后院,霎时四周闪出十多个黑衣人手持刀剑团团围住了他。天赐定睛望去,北面堂屋缓缓走出一个年迈的老者,只见他胡须花白,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戴着方巾帽。 老者盯着天赐,扬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后院?” 天赐拱手道:“在下孝圣童天赐,敢问老翁,贵教小主现在何处?” 老者抬手示意,众人齐齐退到两侧。他亲自提着灯笼引天赐到堂内,仔细端详,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公子!小主已经吩咐过了,要是公子来了,就请公子前往八仙酒楼。酒楼在镇西南望江街与太平街的交叉口附近,公子只要前往,一问便知。” 天赐大喜,忙辞别老者,疾步前往。 老者提着灯笼亲自相送,望着天赐远去的背影,叹气道:“瘟神来了,今晚注定不太平,派人通知阁主,请求阁主增派援兵。”见身后众人一声不吭,老者稍稍惊诧,回身望去,不禁惊得面无血色,跌坐地上。望着倒地昏死的教众,老者惊惧万分,失手打翻了灯笼,霎时燃起熊熊大火。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众人身上都有一枚雪花型暗器。 “天心弩?天魔教!”老者尖叫一声,突然一枚暗器破空而下,刺中了他的喉咙,同样是一枚天心弩。老者双目逐渐失去光泽,昏目中逐渐现出一个黑衣人的身影。 婉莹端坐八仙酒楼后堂,静静望着在微风中摇曳的烛火,暗暗沉思。旁边晴儿与天佑窃窃私语,不时笑意浓浓。堂外站着夏子龙,他双手抱剑,宛如一尊守护神般。 突然前堂传来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夏子龙手攥宝剑,宝剑半出鞘。晴儿疾步奔到堂外,侧耳倾听,霎时面色一变,疾步奔入堂内,急道:“小姐,前堂打起来了!” 婉莹似笑非笑道:“天魔教终于按捺不住向咱们出手了!各司其职,不要乱了阵脚!记住,前堂只是助攻,这里才是主战场!” 前堂内,四个黑影交织一起,难分彼此。只见浓雾重重,风声呼呼,不时霜阵乱飞,寒气逼人。养云轩主莫宗杰与病魔丞吕温茂对战,一个借助迷雾攻防兼备,一个手握霜剑和霜盾,同样进退自如。两人鏖战数百招,依然难分胜负。 不远处鸿雁轩主饶德华掌心吐风,霎时劲风环绕周身。对面阴魔丞曾友泽也手掌御风,毫不逊色。两人掌风缠绕,掀起阵阵旋风,搅得屋内桌椅乱飞,四周尘屑弥漫。二人鏖战不休,难分胜负。 见屋内伸手难见五指,“砰砰”声不绝于耳,屋外站着的神魔丞萧楚睿暗暗称奇,对身旁两人道:“你们看,我早就说过,越是寂静无声的地方越有陷阱,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左边男子三十八岁,脸型稍长,下巴尖尖,眼中露出凶光,宛如饿狼般,他是地魔丞余昌勋。右边男子三十六岁,圆脸小眼,满脸长须,一面愁容,正是鬼魔丞戴锦辉。 余昌勋奸笑道:“萧贤弟睿智!不过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猜双方已经快分出胜负,这个时候冲进去,必定能够重创逍遥阁。还望贤弟三思,不要坐失良机!” 戴锦辉也附和道:“地魔丞说得对,眼下双方鏖战许久,始终没有分出胜负,很可能已经陷入胶着战。如果咱们不伸出援手,万一出事了,我等无法向圣女交代,更没法向魔天老交差。不如趁势杀进去,凭咱们的实力必定能够围杀敌人,攻入前堂。只要咱们拿下前堂,圣童立刻便会攻入后院,到时前后夹击,逍遥阁必败无疑!” 萧楚睿冷笑一声,他心里岂能不清楚?只不过眼下内忧外患,他是进退两难。魔天老要保住天赐,宋轶峰却要千方百计诛杀天赐。原本姜梦雪应该挺身而出,对抗宋轶峰,但现在姜梦雪撒手不问,令众人陷入被动。如果强硬违背宋轶峰意愿,很可能遭到宋轶峰毒手。要是顺从宋轶峰,又会违背魔天老旨意,将来必定难有立足之地。萧楚睿思来想去,始终没有两全法,他权衡利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此刻望着屋内狂风浓雾,他喃喃自语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前堂敌人似乎只有两人,逍遥阁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一拥而上?说明敌人很可能在暗处安排了施毒高手,万一咱们都陷进去,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再说,后院毫无动静,说明圣童根本言而无信,只想等咱们与逍遥阁两败俱伤之时,他才攻进去坐收渔利。” 余昌勋只觉背脊发凉,不禁感慨道:“萧贤弟聪慧过人,在下佩服!” 戴锦辉依旧有些疑虑,小心翼翼道:“可是……圣童已经下令,万一咱们失手,只怕不仅会得罪圣童,更会得罪圣女。万一圣女向魔天老告状,咱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萧楚睿冷眼一瞥道:“你懂什么?魔婴、魔天老纷纷下令,命咱们接回魔元。只要咱们安全护送魔元回教,就是大功一件。如果魔元被杀,各位只怕都难逃罪责!现在天魔王、魔天老各执一词,一个认为义圣童天佑是魔元,一个认定孝圣童天赐是魔元,咱们是魔派的人,你们应该明白该站在哪一边!望诸位不要坐错了位置,站错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