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正在谷中勤修苦练,他所练为《神龙剑》,是《神龙宝典》的分脉之一。沈波旬不屑一顾,早躲到谷外买酒去了。独孤胜对《神龙剑》并不熟悉,只是静静坐在一旁观望。不过香雪海当年曾跟随圣尊上官甫学过剑、诀、指、爪、掌、罩等六艺,便亲自督导天佑修练。 见他练起来十分吃力,独孤胜摇头道:“外孙啊,剑诀不是你这么练得,要想剑术出类拔萃,必须讲究剑随意转,人剑合一,如此才能有所成就。” 天佑似懂非懂,御剑扶摇,飞剑而下,剑气所至,宛如石破天惊。 独孤胜拍掌赞叹道:“好剑法,虽然没有领悟精髓,但已经掌握了皮毛,也算有进步了。” “这也算皮毛?”一声冷笑从远处传来,霎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至,冷眼盯着天佑。他目光炯炯,不怒自威,正是沈波旬。瞅着天佑手中宝剑,沈波旬不屑一顾道:“破剑一把,剑法更烂,这就是所谓的《神龙剑》?” 独孤胜眉头一皱,似笑非笑道:“老魔头,我如果没有记错,当初你与华恒旭、华恒启兄弟都比试过,二人都不是你的敌手。不过后来上官甫追踪你上千里,却不曾输给你半招。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的武功,竟成了你一生的遗憾,这难道就是你仇恨它的原因?” 沈波旬寒光一瞥道:“老毒物,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当年如果不是提着飞燕和玲珑,上官甫岂是我敌手?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天佑,你师兄出事了。” “啊?”天佑、香雪海齐齐大惊。 沈波旬负手叹气道:“听小镇传言,天赐已经被玄女教劫走了。” “玄女教?”独孤胜眉头紧锁,暗暗摇头。 天佑急切道:“我去救师兄!” “不行!”香雪海忙阻拦道,“玄女教是龙潭虎穴,少主万万不能前往。师父……” 没等她话说完,独孤胜已经抬手制止,铿锵道:“不必说了,人各有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玲珑,你亲自出谷,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至于外孙,你安心在谷中修练,什么时候能自保了,我就放你出谷。”抬眼一瞥沈波旬,暗叹一声,转椅而去。 沈波旬左右为难,幽幽道:“不是我不想帮忙,是老夫有心无力。我若不去,他尚有一线生机;我若去了,他必死无疑。”话音刚落,已经飘然而逝。 香雪海深知其中缘由,忙回身飞奔而去。 “等等,雪海姐!”天佑飞身追上,急道,“你一个人不可能救出师兄,还是想办法找到婉莹姐,她神通广大,足智多谋,一定能救出师兄。还有,要是见到晴儿,告诉她一定要护好自己。” 香雪海淡然一笑,欣然点头。 夜幕低沉,钱塘附近湖面上飘来一艘画舫,舫上灯烛辉煌,琴音袅袅。如泣如诉的琴音飘荡在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画舫四周侍女林立,个个严阵以待。其中一个紫衣女子负手而立,樱桃小嘴微扬,正是右侍女沐寒月。 船中公主金鸳鸯端坐案边,纤纤玉手轻轻拨弄琴弦,眼神迷离,粉腮挂着一丝愁怨。一曲奏罢,凝眸望向床边道:“公子,你可想好了?”床边坐着一个俊秀男子,朗眉星目,笑而不语,正是天赐。见他一声不吭,金鸳鸯飘然而至,玉手扶着天赐肩膀,细语道:“公子应该明白,我对你并无恶意,相反我救了你两次。只要公子肯说服小主自投罗网,我保证可以护公子周全,让你平安离开玄女教,如何?” 天赐似笑非笑道:“公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拿什么保证?女帝不是善茬,经营玄女教近十年,会轻易相信公主?公主想让我拿小蝶的命换我自己的命,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公主觉得我会答应吗?在下烂命一条,可以丢给公主,但小蝶是逍遥阁千金,我不能拿她的命陪公主赌,更不会让她给公主殉葬!” “这不是赌,”金鸳鸯掷地有声道,“这是一场交换。没有小主,你会死,她们也活不成;有了小主,你能活命,她们也能全身而退。” “公主凭什么让我相信?”天赐蹙眉道,“为了擒我,你用一船人的命做赌,实在不高明,我信你不过。” 金鸳鸯回眸笑道:“公子竟然以为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你错了,她们中间混入了四个狗贼的奸细,而且不止一个,所以四个狗贼才会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这次借机除掉她们,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圣教。能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她们,公子还不信我吗?” 想起画舫几十人溺水而死,天赐只觉阵阵寒意袭上心头。过了许久才幽幽道:“为了铲除奸细,公主不惜错杀这么多人,在下不知道是该夸公主机智,还是说你残忍。” “残忍?”金鸳鸯斩钉截铁道,“她们屈服于婬贼,祸乱圣教,死不足惜。至于那些无辜的姐妹,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难保不会在下一场决战中死去。为了圣教大业,献身在所难免。别说是她们的命,就是献上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听她说话铿锵有力,天赐暗暗震撼。 没等他想明白,金鸳鸯突然凑近,桃眼冒着寒光,声音阴柔道:“说服小主,我可以保你周全。” “为什么一定是她?”天赐疑惑不解道,“女帝是不是想用她要挟夏阁主?” 金鸳鸯眼神复杂,似笑非笑道:“最近江湖传言很多,也很离奇。听说小主大闹天魔教,不仅在八位魔王手下成功逃脱,而且斩杀近二十名地仙高手。女帝听闻后十分震惊,对逍遥阁小主十分忌惮,已经掷下严令,无论如何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