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的床,外间放着八仙桌八仙椅的,有一架屏风挨着墙放置,这会子两个护士进去,将屏风放在床前,自然的就成了隔断,分成了内外两间。
孙民就点头,回头看山本一家,“山本老先生,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满意也不能说了呀!人家这么尽心。
老山本一脸的满意之色,“真是麻烦了,让诸位费心了。”
人群后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位客人突然朝四爷开口,“您是林大夫的先生吗?”汉语说的并不好,带着几分别扭的味道。
除了山本是外国人,也就是一位韩医,叫朴万峰的。
这么多人都扭头来看,四爷把孩子重新抱起来:“我是。”
“是这样,病房我们也看了。医院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以后新医院建成之后,我更有兴趣参观。其实,我们最好奇的还是林大夫的医术,我们也近距离的看看林大夫的风采……不知道可不可以?”说着就看向山本一下,似有询问之意。
美奈子马上接话,“我也是好奇已久了。我觉得医术就该互通有无,多多交流。我想,在这里的,不管是不是大夫,都对林大夫的医术有几分好奇之心的吧。”
只是要看吗?
不怕她扇你们就去呗。
四爷点头,“诸位如果不嫌累,那就过去瞧瞧……”若是疲乏了,咱们有休息室的。
但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自家这边先有人乐意。唐家的孙子率先道,“我也一直好奇,那就一起去呀。”
老唐恨不能一拐棍敲在熊孩子的脑壳上。你就是想看,啥时候不能看呀?林雨桐也没小气到那个份上。但你能不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着吗?他这么一说,倒是替想去不好开口的人说话了。这些人嘴上不说话,但是脚下却不慢,都开始跟着挪动了。
行,那就去看看。
林雨桐诊脉,低头垂眸,周围都是乱糟糟的看热闹的人,她也没在意后面是不是有人围观。暖暖想叫妈妈,又怕出声打搅妈妈看病,就用小手捂住嘴巴,在爸爸怀里看着。
没见过林雨桐的都有些惊讶,她年轻的有点过分。从脸上的皮肤状态看,这也就是个二十六七岁,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素净的很,整个人看着都是干净清爽的,扎在脑后的头发松了,碎发散落下来,垂在面颊两侧,她的眼眸低垂着,聚精会神,像是旁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这就很难了。
号脉至少得周围安静一些,不要吵闹。可这里犹如菜市场,到处都是声音。乱糟糟的情况下,三分钟一个病人,全靠盲诊,这就很了不起了。
美奈子知道自己达不到这一点,便是父亲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这个病人才走,就换下一个病人。林雨桐换了个姿势,抬眼一瞧,就先愣了一下。然后才微微皱眉,问边上的曹丽娜,“是谁在分诊?”
曹丽娜不明所以,“这是我们之前分诊过的病人。怎么了?”
林雨桐就问说:“每个都是确诊的癌症患者吗?”
“都来带着片子的。我们是看了片子放进来的。”曹丽娜说的笃定。
边上围观的行里人却发现了问题,林雨桐这么问,那就是说她打眼一眼,就能判断出此人是不是癌症患者。
这怎么可能?!
林雨桐也就没再多说,看向病人,“手给我。”她开始号脉。
手一搭上去就问道:“号码牌是捡的吗?”她把刚收的号码牌给史丽娜,“问问这张是属于谁的。别叫丢了号码牌的人再等了,直接带过来吧。”
曹丽娜就道:“咱们一边发牌,一边登记了身份证的。”她刚要喊一位实习生去查,结果病人家属说话了,“林大夫,号码牌就是我们的。”她扬了扬手里的CT片子,“这片子不是病人本人的……这也是想请林大夫瞧病,没法子的法子。”
这就坏规矩了。
但林雨桐也没说,排都排到跟前了。她伸手再给搭脉,就问病人说:“你是哪儿人呐?”
家属又抢先道:“就是本地人。”
胡说!绝对不是。地貌差异、气候水土、饮食习惯、生活劳逸、社会因素等,不同的环境自然会引起不同的体质偏性,这不是什么玄学的东西,脉象上会有体现。
这病人奇怪的很,先是隐瞒病情混诊,然后再是不肯配合,病人又不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处处都要家属帮忙吗?
这什么情况啊?
要是急症,非马上来医院求诊的病人,自己还能怀疑这人可能是逃犯,是今儿核查信息不严格,而对方的病很急,不瞧不行,所以冒险前来,才会躲躲藏藏。但这位明显不是急症患者。
林雨桐有点怀疑是同行故意给使绊子了。你不是盲诊吗?不是癌症的病人给你塞到癌症堆里去,你去甄别甄别看。要是林雨桐号脉不过关,真就出大洋相了。
谁在下绊子林雨桐也不知道,但这位不说话就很可疑了。
患者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面容白皙,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林雨桐想叫她说话,一开口就问说:“你不是癌症。你最明显的症状是头疼,而且疼了将近四十年了,是吗?”
这病人还是面带微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