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钦差寇大人杀得完么?信阳候若是也死在这儿,下回来的可不一定是钦差,而是皇帝的铁骑了。”
她说话极富感染力,听得寇文轩似乎已经亲眼所见自己被舍弃的场景,玲珑趁热打铁道:“听说寇大人子嗣艰难,前些年膝下才得了个儿子,啧啧啧啧啧。”
“真可惜啊,小小年纪,还未见识这个世界,便要人头落地了,寇大人的那些美貌爱妾,还有书房地砖下藏的银子,也不知要便宜了谁。”
寇文轩被她说得狠狠打了个寒颤,狐疑道:“你、你怎知……”
“我不仅知道你的银子藏在书房地砖下面,我还知道你这几年没有再纳小妾,是因为你有心无力。”
寇文轩:!!!
“寇大人可以自己做选择。是跟我作对到底呢,还是弃暗投明,供我驱使……”玲珑一字一句地说着,逐渐靠近寇文轩,她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娇嫩纤细,就像是好人家精心娇养出的花骨朵儿,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因此当她突然出手,以匕首抵住寇文轩脖颈时,别说寇文轩的手下,就连寇文轩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你骗我!”
玲珑诧异道:“骗你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哎呀,寇大人可别乱动,我这手不听使唤,万一划破这里……”她用刀尖示意了下,锋锐的刀尖陷入皮肉中,立刻刺出血花来,寇文轩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叫手下不许动,他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想要先求饶示弱,再反手袭击玲珑。
男人打女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部位,寇文轩盘算得好,小姑娘最怕什么?
可他不知道他眼前这位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小姑娘……
往后抓去的手不仅没能碰到人家,还迅速利落地被削掉了五根手指头!
寇文轩痛不欲生,玲珑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笑眯眯地问:“你刚才是想碰我哪里来着?”
明明就是个年幼的小姑娘而已……怎么会有如此之强的压迫力!寇文轩疼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晕过去,这会儿是真的不敢再有异心,连连告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这就让人把信阳候放出来,姑娘饶命啊!”
“信阳候?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玲珑反问,“谁让你把他放出来了?”
寇文轩在恐惧与痛楚的双重袭击下简直要疯了,他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如此难伺候!她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她要什么!她想做什么!
玲珑想的很简单,把信阳候放出来,到时候甘州的事情一解决,谁还会记得她哥哥的功劳?信阳候地位高人脉广,舔狗无数,她哥哥的功劳可一点也不分给他,就让寇文轩继续做这个坏人,她哥哥则“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披荆斩棘”、“夜以继日”的努力后,才凭借过人的才华与能力将此案查了个水落石出,那样的话还愁不升官吗?
反正牢里也没什么不好,先待着呗。
想到这里,她掰开寇文轩的嘴,往他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寇文轩干呕了好久也没能呕出来,玲珑弯腰,匕首点在他鼻尖:“我可告诉你,你刚才吃的药呢,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吻,发作起来如蛇蚁入腹,剧痛难忍,须得三日吃一回解药,你若是不听话,便休怪我不客气。”
当然这是她瞎编的。
不过寇文轩显然是信了,他现在怕死了玲珑,觉得这哪里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美人,根本就是个小恶魔!
接下来几日,寇文轩便带着包成粽子的手继续当他的知州,玲珑则把他的书房及卧室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是藏在书房地下的银子里,就连寇文轩自以为隐秘通过下人藏在外头一家记在自己夫人名下铺子里的账本也被她翻了出来!至此,玲珑便彻底收手万事不管,她相信哥哥能查到其他的东西,眼下,她只管等他回来便是。
在阴雨绵绵的一天里,谢寂与长生抵达州衙,寇文轩眼睁睁看着那每日有无数个点子折磨他的小恶魔宛如一只快乐的小鸟飞扑进那脸色蜡黄衣衫破烂的男人怀里,顿时对谢寂无比敬佩。
这样一朵食人花,能面不改色抱着的都是个狠人。
很快,寇文轩意识到原来比起小恶魔,这位名叫谢寂的钦差还要更狠一点……
谢寂这番回来,不仅带来了人证,还带来了堤坝偷工减料的证据,此外,寇文轩奴役百姓,致使三年来近千名百姓身死,在位期间贪污枉法,骄奢淫逸,并与朝中重臣相勾结,瓜分了三年前朝廷分拨下来的官银,并且以极为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前面三位钦差……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眼前,寇文轩看着那如山铁证,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谢寂派人将折子与罪证送回京城禀明皇帝后,便着人重新修建堤坝,寇文轩的富裕程度超乎了兄妹俩的想象……他在甘州当了二十多年的知州,在这么穷的地方都能疯狂敛财,用一句富可敌国来形容绝对不夸张。
京城那边也很快回了信,吩咐谢寂暂代甘州知州一职,待到新任知州到来再回京,可先着信阳候将寇文轩押解回京。
信阳候……兄妹俩这才想起来被关在州衙大牢里的信阳候。
与圣旨一同到来的还有湖阳郡主的家书,里头催促信阳候早日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