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唉,这人是自己甘心跳出来充当对比组的,可不是言落月花钱请来的托儿。
牵着言落月的小手,姬轻鸿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若是从背影看,这一大一小两人,均是长发垂背,一白一黑,竟然还有几分父女般的和谐。
唇角微挑,姬轻鸿饶有兴趣地问道:“他们都很怕我,你却不怕我吗?”
钮氏兄弟被姬轻鸿拍几下肩膀,就吓得活见鬼似的。
这两人的表现,还不如这个龟族小姑娘:
她跟姬轻鸿并行走了一段路,手掌仍然温暖无汗,很放松的搭在他的掌心里,姿态自然而然。
言落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腰间挂饰:“这个嘛……”
在她的腰间,一只很丑很丑,看起来宛如无肛长颈鹿的草编,正随着言落月的脚步一晃一悠。
于是姬轻鸿的声音越发和煦下来,平静得像是春日里,睡卧鸳鸯的一片绵绵白沙。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言落月的精神便有一瞬的放空,仿佛自身已经无穷地溶于天地。
“怪不得江汀白看重你,你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姬轻鸿柔声感慨道:“除了你和他的剑,我从来没见过第三种存在,能戴得住他编的貔貅。”
言落月:“……”
抱歉啊,她随身佩戴着江先生的貔貅,是因为粉色小火苗很喜欢江汀白的草编,时不时就会钻进去玩。
不过,言落月还是有点惊讶:“您竟然能看出来这是貔貅?”
江先生要是知道他的作品终于受到了肯定,一定会很感动的吧。
不知这句话哪里戳中了姬轻鸿的笑点。
那双鸽血红般的眼眸里,骤然有戏谑之意划过。
姬轻鸿漫不经心道:“剑修都穷,真编个什么东西祈福,想必不是金蟾,就是貔貅。你戴的这只有尾巴,应该就是貔貅了。”
言落月:“……”
过分了,大佬,这就是职业攻击了啊。
正当言落月清清嗓子,想要委婉地替江先生说两句好话之际,一枚镀着淡淡金光的纪念版五阶徽章,忽然递到了她的面前。
言落月双手接过,轻声道谢。
“银凤楼的最高认证品级是五阶,如果想再往上考的话,千炼大会里还有类似的地点吗?”
“你很在意这个?”
言落月摇头:“也不是,就是想知道自己大致的位置。”
云宁大泽毕竟是个偏僻之地,言落月在那里呆了五年,炼器水平只用四个字就能形容:一骑绝尘。
要是再直白一点,那就是:方圆千里内,没一个能打的。
但修仙界何其广阔,更有能人无数。
言落月当然不会仗着自己有老本可吃,就以为自己能傲视天下英雄。
姬轻鸿沉吟了一下,空口给出了一个判断。
“以你目前的能力,大概可以评在七阶。”
……七阶吗?
言落月若有所思,缓缓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妖尊。”
直到把徽章佩在胸前,言落月才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他们还没走到储藏徽章的水翎室,这枚徽章哪儿来的?
像是从表情上看出了她的心声,姬轻鸿笑吟吟地答道:
“少年人活泼可爱,我这样暮气沉沉的老家伙见了,总忍不住想让你们陪我走一段路。”
言落月:“……”
要是连如此富有恶趣味的妖尊能自称“暮气沉沉”,那其他几位当世大能,只怕都腐朽得可以直接进棺材了吧。
姬轻鸿温和道:“当然,占用你一段时间,我也不会白借你的。”
两人相处了这一会儿,比起最开始,言落月已经又放松了些。
她反过来开玩笑道:“妖尊又要给我一些教导吗?”
“这个……倒是不急。”
姬轻鸿愉快地笑了一声,将掌心摊平在言落月眼前。
他无暇美玉般的手掌里,躺着一只孔雀尾羽般的华丽令箭,宝彩内蕴,莹莹生光。
言落月双手接过,有点不敢确定:“……这是?”
“一个入场券,代表你通过了本次千炼大会的考核。”
姬轻鸿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若是有兴趣,过几日也可以自己去考。令箭是不记名的,可以转让——我记得,你不是有两个同行的朋友吗?”
“谢谢您。”
“不用谢,我留着它又没用。”姬轻鸿随口道,“我的脸就是入场券。”
比起他之前对钮氏兄弟的态度,姬轻鸿待言落月,何止是宽容,简直是非同一般的赏识。
言落月又摸了摸腰间的草编,只觉得一个答案已经顶到舌尖。
她请教道:“您可是……?”
问题尚未出口,白发男人就将食指压在唇上,摇了摇头,摆明了还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他直接换了个问题:“我当日给你的那张查没柬,还在你身上吗?”
言落月连忙递出袖中的千炼大会请柬。
“在的。我就是用它带着朋友进来的。”
姬轻鸿捻起帖子看了一眼。
他含义不明地笑了笑,又将请帖原封不动地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