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凉气未散,若惜便急忙地往东殿赶。
“给娘娘请安。”
沈黎安坐在梳妆台前,扶着头上的簪子使眼色。
再一看,面前若惜已经被青岚扶起。
若惜坐在凳子上欲言又止,“娘娘……”
“怎么了?”
若惜不说话,只手里绞着帕子。
沈黎安恍悟,“前天你托我的事本宫已经办妥了,这段时间你安心养胎就成。”
“多谢娘娘。”
“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不必这么客套,你若是在西院住着不方便,以后就搬到东殿来住,殿下那边本宫去知会便成。”
“娘娘,臣妾这几日心慌得很,老是做噩梦,生怕生产时出什么岔子。”
沈黎安抚上若惜的背,听她缓缓开口,“臣妾想去庙里为我这未出世的孩儿祈福,但又怕殿下不同意。”
沈黎安点头道:“这事情本宫同殿下去说。”
沈黎安着手安排下去,要仆人把西院的东西都搬到东殿来。
若惜的物什很少,只来回几趟便搬得干干净净,屋子里得丫头也跟了过来,在东殿里头伺候着。
用完早膳已日上梢头,沈黎安早早在门口备了马车,就等若惜准备妥当,一块儿到庙里去祈福。
不多时,若惜扶着婢女的手从门口出来。
若惜牵着婢女的手介绍,“娘娘,这是椿芽,她虽是臣妾屋里最小的,却是最体己的。”
沈黎安点点头,青岚扶着二人上车,突然从门口走出来个男人,她抬眼一瞧,这不是那个晦气鬼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唤风便走到沈黎安面前。
“娘娘要出门,那奴才得跟着娘娘,以护娘娘安全。”
沈黎安没好气,“行啊,那你来做这个马夫吧,路上要是颠着本宫了,可得赏你两个大耳刮子。”
唤风作揖,跟着沈黎安的身后上了马车。
沈黎安一直对唤风的神出鬼没耿耿于怀,她怀疑那天她要进太子书房的事情,都被他向太子全盘脱出,所以太子才要拉着她到那暗牢试探她。
一路马车极稳,沈黎安在车上对着若惜念叨,“想不到这家伙还有点用。”
“娘娘说的是谁?”
“喏,车前面那个。”
若惜拉开帘子,看到男人的半张侧脸,随即放下帘子,“是他?”
“你认识?”
若惜摇头,“见过几次,他恐怕是殿下身边要紧的人。”
沈黎安诧异,“此话怎讲?”
“娘娘不知道,殿下在边关的那三年,臣妾见过他。”
“哦?”沈黎安来了兴致,盯着若惜等她开口。
若惜压低了声音,“这男人不是普通的小厮,当时殿下在边关曾遭人暗算,便是他一身血迹带着殿下来到臣妾的小院的。”
“他本事很是了得,一边护着殿下,一边还在臣妾的院子里杀了十来个追来的杀手。”
沈黎安眯着眼看向车前,“他?就凭他?”
“娘娘不要小瞧,臣妾听哥哥提起过,像皇室身边都会培养这样的高手在身边,这些人最是冷血无情。”
沈黎安一笑,“这么说,倒是他促成了你和太子的缘分了?”
若惜怅然,“娘娘,若惜当年并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也不知道这马夫是何人,知晓他们身份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当年臣妾救他们,只是因为哥哥要救他们,哥哥收留下他们之后,就安排臣妾为太子爷医治。”
“我们住在南番边境,家里突然多出个男人很不合适,哥哥对外说殿下是他的妹夫,一开始殿下不肯这样,可为了不引起旁人议论,也为了护着殿下安全,所以臣妾就与殿下成了亲。”
沈黎安匪夷所思,“合着你们也是包办婚姻呗。”
若惜不解,“包办婚姻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感情基础,全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殿下是个极好的人,对臣妾很体贴,至于感情……臣妾原先觉得是有的,现下又不确定了,这世间的感情本就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就更难得。”
“臣妾原本是个很洒脱的人,可是现在……”若惜低头摸了摸肚子,“臣妾被困住了。”
末了若惜抬头,“可娘娘对殿下,又有多少情意呢?”
沈黎安一噎,“很明显吗?本宫不爱太子很明显吗?”
若惜摇摇头,“臣妾只是觉得娘娘看着殿下的眼神不太一样,臣妾在南番的时候很喜欢殿下,连带着眼睛里全是他一个人,虽如今到京都淡然了许多,可臣妾的心仍会被殿下牵动,但娘娘看殿下的眼神里皆是淡然,从始至终就没有那些东西。”
沈黎安哑然,“看得这么仔细?”
“娘娘,臣妾知道他是太子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是惊恐,再知道他有了您这个妻子的时候,心里更是伤心,可臣妾当时已有身孕,若不是为着这个孩子,臣妾可能都不会来到这京城。”
“可就算来到这里了,臣妾也有些后悔了,臣妾从始至终都无心与娘娘争宠,只想安心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沈黎安回想到书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