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庙,沈黎安和若惜从车上缓缓下来,唤风不着痕迹地跟在身后。
沈黎安一扭头看见背后的人,顿时发了脾气,“你自己就没什么向佛祖求的心愿吗?来这香火地了还一直跟着,小心观音叫着雷公劈死你。”
唤风的步子一顿,停在了原地。
若惜小声问:“娘娘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沈黎安不假思索,“咱们是为了祈福,心诚则灵,有个人还监视着,心慌慌的哪还能安心祈福。”
一路无人指引,沈黎安只跟着人流往庙里走,进门抬眼便是三五人高的台阶,一步步迈过这台阶,才算真正来到这寺院之中。
院里人来人往却不显嘈杂,一路石砖铺就的过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沈黎安抬头一望,庙宇正在对面矗立着,庞大而又庄严。
她扭头,看见椿芽扶着若惜的手,“这一路上来你受累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若惜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然后摇摇头,“娘娘,臣妾没什么受累的,佛家考验人心,不经这台阶怎么表达臣妾的诚心呢?”
沈黎安点头看着远处的庙宇,发现这通往庙宇的路面宽敞,来往的人们皆表情平静,不多言语。
一路过去有三五百米,日上枝头,冬日里暖阳照在身上竟有一种满足的温暖。
沈黎安携着若惜跨步进了殿门,一进门便看见偌大的金身佛像,佛像下供着铜台香火,香火台下放着供人叩拜的蒲团。
若惜上前立在蒲团前,然后理了裙襟跪下,沈黎安依样画葫芦,也瞅着若惜的动静跪了下去。
叩拜需诚心,若惜闭着眼睛,沈黎安也闭上了眼睛。
若惜大概是为她未出世的孩子祈福,沈黎安心想着,突然心中一痛。
那我为谁叩拜呢,我为谁祈福呢?我是以姜南的这个身份祈福,还是沈黎安?
沈黎安突然睁开眼睛,她扭头看向身边大着肚子的女人,想到原来是沈黎安千方百计地想要弄掉这个孩子,所以两人才结了仇怨,现下自己拼命地帮她保住这个孩子,真的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沈黎安还未深想,若惜便睁开了眼,她急忙起身躲避自己的眼神,伸手就要抚若惜起来。
若惜并未察觉,只跟着寺里姑子的指引,拿了僧人给的已燃好的香,随着人流朝东边的香鼎过去。
香鼎上已插满了长短不一的燃香,若惜走上前,沈黎安跟在她的身后,随她一起上了香。
接着就是俯身双手合十作揖,沈黎安看着若惜认真的样子,似乎能从她一次一次的俯身敬拜中,冥冥感受到她对未来孩子的期待与爱。
可妾室是没法抚养自己的孩子的,沈黎安没有心愿要拜,她站在一旁叹气,想着这书里就算是女主角,也不比旁人少受半分的罪。
叩拜之余,二人还捐了不少香火。
下坡时住持在门口俯身鞠躬感谢,沈黎安急忙摆手。
“一点香火钱罢了,算是我与妹妹的一点心意。”
“多谢施主。”
若惜作揖出门,转身匆匆上了车。
沈黎安后脚也准备出门,却觉得脚上一顿,她低头一看,只见着一只三花猫正躺在脚边打滚。
接着跑来一个姑子,当着沈黎安的面就把猫咪抱在怀中,然后低头道:“冲撞施主了。”
沈黎安突然发现,这寺里原是个尼姑庵,住持是女的,寺里的一众修行人也是。
姑子抱着猫抬起头,看见沈黎安的脸,猛地露出惊诧的眼神。
住持介绍道:“这猫原是流浪猫,被清心师太收养在寺里,实在不好意思,冲撞了施主。”
沈黎安看见师太的表情,然后微笑道:“不妨事,只是我瞧着清心师太好像有些眼熟,我与师太之前是认识吗?”
清心师太摸了摸怀中的猫,抬眼漫不经心。
一旁的住持吓得一抖,“不知娘娘是宫里哪位贵人?贫尼有失远迎。”
清心师太眼皮微抬,“她是当今太子的正宫太子妃,沈太傅的嫡女,可不是什么后宫的娘娘。”
“是贫尼眼拙了,见过太子妃娘娘。”
沈黎安淡然一笑,“无妨,本宫此趟来既没有表明身份,就是不想太过张扬,住持何必多礼。”
住持竖着手掌做着佛家礼数,“是,娘娘。”
沈黎安低眉道:“只是本宫有些许事情想同清心师太说说,还望住持可以给个机会。”
住持拂尘而去,“是,那贫尼先退下了。”
沈黎安就这样和清心师太站在庙门处,庙外唤风正坐在马车上盯着门口看。
沈黎安望过去,然后回过神问:“师太从前见过我?可本宫没什么印象了。”
书里从来没写过,沈黎安还同什么寺庙里的人有什么联系,可这尼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实在不像撒谎的样子。
“娘娘既不记得,不记得的事又何必提起呢?贫尼是出家人,出家人红尘斩断,缘起缘灭,今日遇见娘娘的缘分,改日便随风化去了。”
清心师太转身要走,沈黎安朝着她的背影问道:“你是皇家中人?”
清心师太的脚步一停,声音沉闷,“贫尼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