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女人。
“殿下为情爱所伤,臣妾心里其实是心疼的。”沈黎安坐到床边,“可是殿下,臣妾想由衷地问一句,假如有一天,臣妾也不得已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殿下也会如此吗?”
太子轻蔑地勾唇,“还没到以后,王妃就想着要做出伤害本王的事情来了?”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沈黎安解释道:“殿下,臣妾只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流,从小倚靠父母,成亲后仰仗殿下,从无忧无虑的太傅府嫡长女,变成宫里一步不敢踏错的太子妃娘娘。”
“可是臣妾总会有做得不够完美不够规矩的地方,总会有惹得殿下生气的时候,臣妾同情她,不过是在同情自己。”
沈黎安闭上眼,回想起匣子里的“鹤顶红”,想到书里自己的悲惨结局,再想到床上躺着动也不动的若惜,心里万分纠结。
她想着方法地去救若惜,其实是希望自己陷入死局的时候,也能有人这样拉自己一把。
“本王有让你胆战心惊的时候吗?你纵然做出这些糊涂的事情,本王有真正地惩处过你吗?有冷落苛刻你的时候吗?”太子蹙着眉,仿佛受了委屈似的,“本王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沈黎安茫然地摇头,“臣妾不知道。”
周承钰突然来了气,“那你是怎么对本王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沈黎安意识气氛不对,急忙软下声来,“臣妾对殿下是忠心不二啊。”
太子仰天苦笑,“你总是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装出这绵软的样子来,平常用不着的时候,便会把本王冷在一边,你从不会主动地来找本王,沈黎安,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将本王拿捏在你手里,如同牵引的风筝。”
“臣妾冤枉啊。”沈黎安急忙辩解,“殿下明鉴,臣妾哪儿敢拿捏您呢!”
太子不语,冷哼一声。
她会意出太子话里的意思,于是咬咬牙准备豁出去。
沈黎安跪在地上,“殿下,臣妾一直都是爱慕您的,只是苦于女儿羞涩,一直觉得要矜持点好,才不敢时刻将念您的话挂在嘴上,臣妾三年没见您,心里别提有多牵挂了。”
太子脸冷着,低头看她,“我还不知道你,假话当成真话说,你这话里有三分真,本王都能去庙里给菩萨烧香了。”
沈黎安听见此话,不自主地笑了一声,这太子怎么这么了解她。
周承钰嘲讽道:“叫我说中了?看看,你自己都编不下去发笑了。”
“哪有。”沈黎安回神,“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觉得殿下希望别人在意又嘴硬的时候,甚是可爱。”
“胡说,本王才没有。”周承钰反驳,“本王才不希望被人在意,尤其是被你在意,真是可笑,我需要这个?本王贵为太子,需要在意这些?”
沈黎安抬眼,深情地望着太子,“殿下不需要,是臣妾自己胡说八道,那殿下能可怜可怜臣妾吗?也顺带着可怜一下若惜。”
“可以啊。”太子欣然答应,话锋一转,“那你能给本王带来些什么?”
“她出卖情报,你私自出逃,光这两个都够你俩死一百次了,现在你还提出这其他的要求,你总得有些好处,让本王觉得心甘情愿才行吧。”
沈黎安爬起来,心中隐隐不安,“殿下想要什么好处?”
是陪他暖床,还是给他生孩子,再恐怖也不过这些了吧?
周承钰瞄了她一眼,“我要你向你父亲修书,让他同本王一起查乌城的刺杀案。”
呼,原来是这个,沈黎安松了口气。
周承钰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你以为是什么?”
沈黎安打着马虎眼,“没什么,臣妾还以为殿下,要让臣妾日日清晨跪着诵经为您祈福呢,臣妾这么贪睡,早上哪里起得来啊。”
太子没说什么,只走近了床,站在床边看着未醒的若惜。
“本王就算现在就处死她,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太子像在回忆往事,“她从未给你说过实话吧,那本王来告诉你。”
沈黎安站在一边愣住,实在是没想到太子突然会这样说,她茫然地道:“好。”
“三年前本王出兵南番,夜中遇刺,我被敌军一路追杀至小路,是唤风拖着满身伤痕和血迹的本王,在北国的边境交界处,找了人家安顿我,这才认识了她。”
“她哥哥说,他俩虽是南番人,却一直在北国长大,所以才会救了我这个北国人,而且白翎羽,她的哥哥,刚巧还在北国营中当差。”
“我原本以为是十分感激的,可是呢,他们从始至终都骗了本王。我一直在边境蛰伏,他本来有一万次机会可以杀了我,可是没有,不仅没有,他为了照顾妹妹的名声,还非要将妹妹嫁给我。”
太子回过头,眼里有隐忍的苦楚,“她一个女儿家还未出阁,便不顾身份日日照顾我,我是动了心的,也觉得该偿还她的情意,可是偏偏这都是假的,黎安,这都是假的。”
“好一出美人计啊。”周承钰叹道,“本王就是个跳梁小丑。”
沈黎安听得稀里糊涂,这都是书里没写过的事情。
她低眉道:“她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