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扶着青岚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然后用帕子将猫包了起来。
沈黎安沙哑着嗓子,“青岚,你将梳妆台下的匣子拿来。”
青岚走过去,在桌底下摸索半天,然后丧着脸抬头,“娘娘说的匣子,是树底下挖到的那个吗?”
沈黎安头也不抬,“嗯。”
青岚吭哧吭哧地搬着箱子,把它抱到沈黎安面前,然后放到床边。
匣子上还锁着之前的锁,沈黎安从脖子中掏出那把配好的钥匙,然后将匣子打开,里面依旧放着那些零散的竹排和那个玉瓶。
她老早就观察过,这个匣子上面涂了蜡油封层,匣子的材质也很密实,只要将匣子锁好,那么一般的蛇虫鼠蚁便进不去,因此里面的竹排才能放了三年之久。
所以将咪咪睡在里面,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就不会被虫子咬到。
她将东西都拿出来,然后轻轻将猫咪放进去,沈黎安噙着泪,看了最后一眼匣子,一滴清泪落在手背上。
合上匣子,她又挂上了那把锁,将钥匙挂在了脖子上。
只是这下,已经泣不成声。
哭得累了,沈黎安眼神茫然地坐在床边,将匣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伤痛。
末了,她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青岚看着沈黎安的背影,默默地伸手抹泪,她知道咪咪对娘娘来说很重要,但也知道咪咪回不来了。
银杏树下,沈黎安抬头看着树干上她曾刻下的“活”字,顿时悲从中来,她用双手扒着泥土,泥垢堵到指甲的缝隙里,眼泪在脸颊上滑落,滴在泥土里,她无助地将头靠在树干上,身心俱疲。
埋好咪咪后,她几乎是被青岚连拖带拽着扛回来的。
床榻上,沈黎安垫高枕头,对着青岚说话。
“如今我在这府里处处受制于人,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将殿下的心牢牢抓在手里,为我所用;二是与殿下合离,远离这些无畏的纷争。”
青岚静静地听着,虽没有说话,却皱起眉头。
沈黎安望着窗外的月光,自顾自叹气,“倘若我一直在府里,就算没有许良娣,以后也会有赵良娣、李良娣,如果殿下的心思不在我这里,那便所有的人都能踩到我的头上拉屎撒尿。”
“倘若我与殿下合离,此时还不是最好时机,须得殿下落魄被排挤,或是犯了什么大错才行,到时候我同他合离,父母那边也说得过去。”
沈黎安灵机想到,那个三皇子不是曾经与自己互生情绪吗?或许可以好好利用起来,到时候借三皇子的手打压太子,趁机合离回沈府。
青岚劝慰道:“娘娘怎的想那么多,自然是同殿下好好过日子为上策,许良娣这样跋扈,也不过是仗着娘家的势力,殿下以后自是有各式各样的妃子妾室,可是她们再多,都不过是个偏房罢了,怎样也无法取代您的位置,您只要好好把握住太子,就不用担心其他的。”
沈黎安笑了笑,她明白青岚不知道太子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将沈府上下推上断头台,所以她会劝自己,同太子好好生活。
青岚苦口婆心,“况且娘娘,许良娣能得意多久呢?您这次是私自出府是犯了大错,殿下夺了您的管家权禁止您出府,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等殿下气消了您再去哄哄他,管家玉牌自然会回到您手上,到时候怎还会受这许良娣的气?”
沈黎安听着青岚的话,心里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以后会发生的事,她只怕青岚会把她当疯子看。
一时间还急不得,不论是俘获太子的芳心,还是合离之后离开太子府,都是需要徐徐筹谋的事情。沈黎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暂时把所有的忧虑和计划都放在心里,至少现在还不是揭露一切的时候。
她看向青岚,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说道:“青岚,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夜深露重,沈黎安坐在床头,心里虽记挂着若惜,却没有力气再起身行走,于是她道:“青岚,你代我去看看若惜,说我明日得空便去看她,让她好好休养身体。”
青岚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渐渐安静下来,沈黎安独自坐在床头,心里纷乱如麻。她知道,俘获太子的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太子还是这样一个心机深重的人,她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她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把管家的玉牌先拿回手中。
另外一方面,对于和太子合离的事情,在这个朝代来说应该是十分困难的,即使她能和太子达成协议,也必然会引起沈府的、宫里的其他人的反对,她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以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青岚在夜色中穿行,来到若惜居住的翠明堂。
若惜躺在榻上,看到青岚先是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便想扶着床沿起身,“青岚,你怎么来了?”
“奴婢来看看姑娘。”青岚坐在床边,温柔地说道:“娘娘让奴婢来看看您,说她明天得空就会过来看你。”
“谢谢你,青岚。”若惜轻声道:“有你们在,我觉得好多了。”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青岚叮嘱道:“明天娘娘来看您,姑娘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