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心里复杂,她一直希望将此事告诉太子,让太子将父亲救出牢狱,毕竟太子一早就答应了她,要护好父亲。
她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流云吞吞吐吐地回答,“沈姑娘,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还需从长计议。”
沈黎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霍公子呢?他不是去找太子的吗?”她淡淡地说,“现在太子回京了,他难道没有将此事告诉太子吗?”
“我还没有同你说,霍公子……他失踪了。”流云看着沈黎安,眼中又惊又惧。
沈黎安心里一惊,唤风怎么会突然失踪?
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助感,唤风曾救她于水火,于她有救命之恩,他还承诺帮助她找到父亲,但他现在却失踪了。
“你们没有试图搜寻他的下落吗?”沈黎安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流云摇了摇头,“我们派了许多人去寻找霍公子,但都没有他的消息,云起时也发了消息出去,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沈黎安沉默片刻,“我得尽快去找太子,他是太子的人,太子会保他的。”
“而且我中毒的事只有唤风和青岚知道,现在青岚不在我身边,他再不见了,我若到时候指认许白桐和许家,肯定无人信我,也便……无人信我父亲。”
“沈姑娘若执意要去,我跟你一起吧。”流云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那边,霍公子叮嘱过我,让我一定照顾好你。”
沈黎安感激地看着流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流云,谢谢你,但我想一个人去。”沈黎安说道:“毕竟这是沈家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别人,而且,太子府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怕万一连累你。”
见推脱不得,流云便道:“那好,沈姑娘,我派人暗中保护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找人联系我,我定会尽我所能帮你。”
“谢谢你,流云。”沈黎安再次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太子,若是见不到太子,我就去找若惜。”
流云点头,着手开始准备马车。
沈黎安驱车向京城的方向驶去,车马疾驰的道路上,她的思绪万千,父亲的形象始终在她脑海中浮现。
他被许家陷害,身陷囹圄,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太子,让他出面救出自己的父亲。
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夜幕降临。
沈黎安不敢停下车马,她心中急切,想着早些到京城。
在路上多耽搁一分,父亲的情况就多危急一分,若是浪费太多时间,下一步不知道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透过车帷,沈黎安往外望,外面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她这是已经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直接往太子府的方向去。
她不确定太子在哪个殿里,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认出她,所以她不打算冒险,打算先往翠明堂去。
她可以先将中毒的事情告诉若惜,再想其他办法传达给太子。
不走寻常路,沈黎安没打算从正门进去。
月黑风高的夜晚,寂静的庭院里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沈黎安身着淡绿色长衣,小心翼翼地来到高墙之下。
现在正是府内换班的时候,沈黎安抬起头,凝视着眼前这座高墙,然后看向身后的人。
身后站着刚刚驱车的车夫,车夫是个二十出头的精壮青年,只见他往下一蹲,将沈黎安从地上顶起来。
沈黎安踩着男人的后背,费力地爬上高高的墙头,双手被粗糙的墙面磨得生疼,她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只见她轻盈地跳下墙头,落在宫墙之内的一片茂密的植被中。
她喘着粗气,一边蹲下身子以躲避明亮的月光,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建筑物和地形。
这是之前她给若惜安排的西殿,离正门很远,现在正好无人居住。
她默默地走在夜色中,心如波涛汹涌的海浪,翻滚不息。
刚才与流云的对话还在脑海中回响,唤风失踪和父亲入狱的消息,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吞噬着她的理智。
深夜的东宫,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中回荡,沈黎安尽量保持安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她独自穿行在长廊中,月光透过琉璃瓦屋顶斜照在她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西殿的门,然后紧张地四处张望,接着便迅速闪入屋内,里面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满是灰尘的书桌上。
墙的另一侧是一座小花园,月光洒在园中的水面上,泛起一道道银色的波纹,沈黎安踏着轻轻的脚步,来到了一座精致的小楼前,这里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她没法从正门进,只能从侧门走或者继续翻墙头,要不就是……走狗洞进去。
最后选了走狗洞,好不容易混进来,面前的一切让她呆住了。
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了太子正坐在若惜的床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若惜正端坐在楼上的绣床之上,她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那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