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钰看着惠贵妃身体颤抖地跪在地上,心中顿起悲凉。
他走过去,轻轻地扶起她,“父皇已经驾崩,母妃心里再难过,也得保重身体才行。”
惠贵妃紧紧地抓住周承钰的手,仿佛不想放开,她低声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皇上到底怎么死的?”
周承钰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周围,顿时松开了握着惠贵妃的手。
他看着她,满脸荒唐道:“母妃什么意思?父皇是病逝的,您不是也在场吗?”
惠贵妃摇了摇头,泪水滑落,“本宫不信,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周承钰看着惠贵妃满脸的泪水,心中一阵揪痛,说道:“母妃这是在怀疑我?”
惠贵妃不答话,只坐在地上冷着脸,看也不愿看他。
周承钰扯着嗓子嘶吼,“本王是父皇的儿子,怎么会做出伤害父皇的事?”
惠贵妃擦了擦眼泪,“是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抬起头,仰视着周承钰,开口道:“一早你父皇便私下同我说,说他看好你三弟,想要传位给承明。现在皇上刚复了你的太子之位,转眼就驾崩了,你倒是说说看,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周承钰感到心像被巨石重击,他瞪大眼睛看着惠贵妃,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
他从未想过,母妃居然会怀疑自己谋杀父皇。
过了许久,周承钰跪在她面前,眉眼之间似有一种无奈的苦痛,他慢慢开口,声音沙哑道:“母妃,我也是你的儿子。”
他伸出双手,用手将惠贵妃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儿臣也是您的皇儿。”
惠贵妃一点点地抽出手掌,带着冷漠看着他,“你做出什么我都不奇怪,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我原先装聋作哑,没成想是害了你。”惠贵妃撑着身子摇晃地站起来,“都是我造的孽,子不教母之过,你犯下的孽障,如今就让我替你去偿还。”
说罢,惠贵妃向一旁的柱子冲过去。
周承钰眼见此景,立刻飞身过去试图拦她,然而还是慢了半拍,随着“砰!”一声闷响,惠贵妃的头重重地撞在柱子上。
鲜血顺着惠贵妃的额头流下来,周承钰接住她的身体,然后坐到了地上,只见她双目无神、脸色苍白地躺在他的怀里。
周承钰把手按在母妃的伤口处,见止不住血,他撕下衣角覆了上去,可鲜血仍然不断渗出,转眼就将衣角浸红。
“母妃!”周承钰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恐惧,“太医,叫太医!”
泪水滑过周承钰的脸颊,他紧紧地抱着惠贵妃,可怀中的人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越来越冷,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眼神渐渐失去焦点。
太医急忙赶到,看到惠贵妃的伤势,不禁面色大变,放下手中的药箱就出手开始诊脉。
周承钰的怀抱渐渐松开,他盯着面前的太医,眼神凌厉,直到太医松开手,他才准备开口。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医便跪在面前伏地不起,他瞬间了然,闭上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殿下节哀。”
史书记载,皇帝驾崩,贵妃薨逝,于北国一百一十六年六月八日,合葬皇陵。
同年六月下旬,太子周承钰登基,择国号为安乐,寓意北国安定,天下民乐。
登基大典上,文武百官整齐划一地穿着华官服。
霞光透过宫城的琉璃瓦屋顶,映照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大殿内外,香气四溢,数不清的宫女和太监穿梭其中。
随着悠扬的礼乐声响起,周承钰缓步走向大殿中央的高台,他头戴着金丝皇冠,身着绣有龙凤图案的锦袍,脚穿软底的丝履。
高台之上,周承钰面对着众人,双手平举,掌心向下,表然后跪下向天地祈祷。
祈祷完毕,周承钰站起身,接过身旁太监递来的金册和玉玺,扫视着大殿下的文武百官。
突然间,大殿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文武百官纷纷向他致敬,口呼万岁。
小院中,红烛跑到沈黎安面前,慌张道:“她死了。”
沈黎安吃了两口的饭直接喷出来,“什么?”她撂下碗筷,看向红烛,“我去看看。”
门一下打开,红烛走过去推了一下倒地的女人,然后站起来望着沈黎安。
“死了,就刚刚的事情。”
“啊?”沈黎安蹲下身子,看见许白桐瞪得老大的双眼,她转头道:“不是说不能弄死她的吗?你们谁给她下毒了?”
红烛有点疑惑,“不是姑娘你自己下的毒吗?”
沈黎安冷着脸站起来,然后踢了踢脚下的女人,她看着许白桐,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死掉的猎物,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没有。”沈黎安转过身,眼神冷淡,“我的药根本没毒,那就是普通的蒙汗药罢了,我之所以暗示她下的是毒药,不过是让她心里害怕,然后不敢睡觉,再慢慢地折磨她。”
“那她怎么就死了?”红烛上手把脉,眼神一惊道:“她怕是,被自己吓死的。”
沈黎安又看向许白桐,问道:“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