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钰淡定地站在原处,神情冷酷地盯着宸太妃,宸太妃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母妃,你该醒了。”周承钰声音冷漠道:“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宸太妃瞳孔猛然收缩,她的身体一点点冰凉,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没见到承琦成亲生子。
周承钰说完便牵着沈黎安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宸太妃看着二人决绝的背影,心中顿感凄凉。
总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她怎么也没料到,会栽在自己的手里。
宸太妃眼角止不住地流泪,她总共就做了那一次糊涂事,偏偏就让周承钰知道了。
若早知这样,她当初就不应该听了别人的耳边风,要去这样铤而走险的事,让承琦去争那太子之位。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她死后,不知道承琦还会不会记得她这个母妃,记得她曾经为他谋划的一切。
宸太妃闭上双眼,任由眼泪滑落。
哭了有一阵儿,她抹掉脸上的泪,对着外头宫人吩咐道:“把那件册封的吉服给本宫拿来。”
“是。”宫女进门福礼,转身退下去准备。
宸太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脸,“本宫年纪大了。”
她也就三十多岁,如今却有了不少皱纹。
她这些年来一直困于深宫,从未走出过半步,而如今好容易熬到太妃之位,偏偏却是这样的下场。
“宸太妃,衣服拿来了。”宫女将衣服放下,又退回到门口站好。
宸太妃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几位侍女,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几名侍女应声行礼退下。
宸太妃伸手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一片雪白丰腴,她将衣裙换上后,将发髻散了开来。
她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唇角微扬。
宸太妃拿起首饰盒,从里面选了一支凤钗别在耳朵上,凤钗通体由玉石雕琢而成,上面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满意地点点头,又取出金色丝线编织的流苏垂在发髻之间。
她曾是当朝宸妃,有这天下所有女人最想拥有的尊荣。
她抬起头,目光触及到床脚摆着的小木箱时,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念想。
她走到床前,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银锁。
这是承琦一岁时戴的银锁,她的手继续翻腾着,又翻出来许多孩童的东西,有拨浪鼓、小鞋子……
她的目光在东西上停了又停,那些尘封的记忆像被点燃的烛火,照亮了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拿起了那把银锁,顿时泪眼婆娑。
当年的承琦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她清晰地记得他戴上银锁时的模样,那份纯真和喜悦,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她的手指在银锁上滑过,最终苦笑一声,眼泪滑了下来。
宸太妃缓缓从床边起身,这时候太监正好进了门来,手里端着一个竹盘。
熟悉的酒壶、匕首、白绫……
她淡定地走向太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行了,你出去吧。”
那人恭敬退下,宸太妃这才跌跌撞撞地走向梳妆台。
她看着铜镜,鲜红的血液瞬间从嘴角涌出来,滴落到桌子上的瓷器中,溅出一朵小花来。
宸太妃看着血液在碗中蔓延,不自觉地冷哼一声,接着扶着桌子撑起身体,她拿起一旁的茶壶,想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茶水还没落下,茶杯便从手中滑落,热水溅洒在地上,冒起丝丝的热气。
宸太妃也跟着轰然倒地,她躺在地上看向窗外,那里正是阳光明媚,一片灿烂。
乾清宫内,沈黎安身着淡蓝色的长袍,袍摆轻轻晃动,如同一朵飘逸的云彩。
她站在周承钰的身边,双手紧握着墨块,开始在砚台上慢慢地研磨。
那墨块在沈黎安的手中显得格外浓黑,仿佛吸附了所有的色彩。她用力均匀,细心研磨,砚台上的墨汁渐渐散发出浓郁的墨香。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洒在沈黎安的脸上,给她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晖。
周承钰的笔在纸上飞舞,字迹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有力,他抬起头看着沈黎安的身影,心中竟感到莫名的安稳。
浓色的墨汁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金光,沈黎安将墨块放下,双手呈上浓黑的墨汁。
周承钰放下毛笔,将沈黎安拉到身边,“这是朕从江南带回来的墨锭,写起字来倒是颇有意思,你瞧瞧,好似金粉撒在上面。”
沈黎安看着周承钰,他的眼眸深沉如夜空,让人琢磨不透,看不清喜怒哀乐。
周承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道:“你觉得呢?”
沈黎安微微一笑,“确实是像金粉似的,好看,不过陛下的字更好看。”
他手指捏着瓷杯把柄,缓慢地摩挲着,“你以前从来不说这些场面的漂亮话。”
沈黎安抬头看向周承钰,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任何犹豫,“陛下现在是皇上,臣妾自然要知礼数,懂进退。
周承钰轻声一笑,他伸出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