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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吹箫人去玉楼空(下)(1 / 3)

数日后的清晨,雨水有渐渐停止的趋向,偶尔有打注的雨水滑落,,,那是积存在阔叶芭蕉上的残雨,会从青翠欲滴的叶间“哗”一声洒得满地,

从东方微紫的晨曦中有高贵的明黄如灿烂日光照进紧闭的庭院,我抬首怡然微笑,“皇上來了,”

他含着淡淡的笑意,“朕來,你不觉得意外,”

“怎会,”我停下手中绣活,微笑道:“这里是皇上的家,皇上想什么时候來都可以,臣妾何需意外,”

玄凌好些日子未曾踏足柔仪殿,几个孩子一见之下,不觉喜得扑到他身上,扭股糖儿似的一个牵他的手一个拉他的衣服,涵儿最活泼,一蹦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喊了句“父皇,,”言未完,泪先落了下來,

我温柔地抚着涵儿的背,微笑道:“男子汉不兴哭的,父皇政务繁忙才沒有來看你们,今日不是來了么,”说罢递了个眼色给玄凌,

玄凌的尴尬因为孩子的亲热与孺慕之思而被轻而易举的化去,不觉更生了爱子之情,一手抱了润儿,一手抱过灵犀,任由涵儿挂住他的脖子撒娇,只是看不够似的,他又一叠声地问我,“雪魄呢,”

我温婉道:“前几日大雨雪魄沒有睡好,此刻乳母抱着哄睡了,”

他哄了几个孩子去吃点心,才在我近旁坐下,

因着连续近十日的禁足,我在静养中重新染黑了双鬓,眼角的细纹因日日以蛋清敷面而退减好些,亦在槿汐的巧手之下用脂粉掩饰得天衣无缝,而因素日无事,我也只穿着颜色清艳柔和的紫绡宫装,不饰珠翠,玄凌细细端详我的容颜,不觉颔首,“一别数日,嬛嬛好似年轻许多,”

我抚一抚脸颊,似喜非喜道:“皇上是指臣妾曾老去许多么,”

他自觉失言,不觉笑了,“沒有,一切如旧,”

我绣了几针,亦抬首含笑向他,“在臣妾心里,也是一切如旧,”我揉一揉额头,“臣妾只是觉得近日并未有头疼之事再屡屡发生,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颔首,轻轻伸手拢过我,“朕知道叫你委屈了,”

我轻轻绽放笑颜,“皇上來了,自然是打算不再叫臣妾受委屈,”

“的确,”他轻轻颔首,眉心微动,怒气便不自觉地溢出,“蕴蓉,她骗了朕这么多年,”

映着窗外逐渐清明的晓光,我愕然,“此话怎讲,”

玄凌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搁,“她那块玉璧……”

在玄凌略显愠怒的叙述中,我才得知详情,那日因我被禁足之事,胧月在仪元殿与胡蕴蓉起了争执,一时失手碰落了蕴蓉的玉璧,蕴蓉素來视此玉璧为吉物,日日挂在胸前,不肯轻示于人,一时被胧月打碎,如何不大怒,连玄凌亦动了气,斥责之余命胧月一定要修补完整,否则一定重重责罚她,

胧月向來被玄凌捧在掌心惯了,如何能受这样委屈,一怒之下找了宫中巧匠,皆说只可以金镶玉之法修补,否则无计可施,胧月只得找到温实初逼他出宫去寻能工巧匠,温实初无奈之下找到宫外年资最久的巧手师傅,递上玉璧之后那师傅竟踌躇不决,温实初起疑后百般追问,才知这师傅十数年前曾做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温实初深知蹊跷,马上带回自己府第,并在当夜带他入宫面圣,

我安静傍在玄凌身边,在惊诧之余亦叹息,“贤妃出身豪贵,何必再有此居心,”

他眼底有冷冽的怒色,“嬛嬛,她居心叵测,十数年前就妄称握玉璧而生,使得朕纳她入宫,为了与你争宠夺取后位,她竟不惜以厌胜之术诅咒于你,使你病痛缠身,容颜憔悴,”

我闻言不觉大惊失色,“臣妾竟被贤妃诅咒么,”

玄凌颇有厌恶之色,“朕因她伪造玉璧一事下令搜检燕禧殿,谁知竟在她宫中花木下挖出数枚木偶,那些木偶显然埋下有些年月,皆已生出苔藓,上面刻着你与朱宜修的姓名,还插着银针数根,宫中最忌厌胜之术,她为求后位,竟狠毒至此,”他冷冷道:“原來季惟生所言是指她,什么东方发明神鸟,一会儿又成了凤凰临位,又与玉有关,无事生非,兴风作浪皆是她,还以玉璧之事蒙蔽朕多年,难怪天怒人怨,还敢怂恿朕废弃于你,”他面色阴沉如晦,“朕已废去她贤妃位份,降为才人,另居别宫,无诏不得外出,”

我默然片刻,迟疑道:“但是,和睦帝姬还年幼,皇上不宜迁怒帝姬,”

玄凌微微收敛怒气,颔首道:“朕已把和睦交给燕宜抚养,燕宜性情贞静,比她更适合养育孩子,”

“经此一事,皇上不宜再有废弃朱氏另立新后之想了,”我正色起身,肃然下拜,“皇上一日有此想法,难免有人产生觊觎之心,皇上既已答应昭成太后‘朱门不出废后’,那么就请皇上明告天下,不再立新后,亦不废后,如此,后宫才可人心安定,”

玄凌深深注目于我,似有思虑之意,良久,他俯身看我,“嬛嬛,你真这样想,”

我仰起面容,坦然回视他,“是,”

他含了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可是经此一事,朕已属意你为皇后,”

我俯首再拜,“臣妾已蒙圣恩殊荣被册为皇贵妃,实在不宜再受荣宠,何况皇上答允太后之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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