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夫人命里福薄,膝下无个一儿半女的,这老了也难免孤独些。不过好在老天又待她不薄,收养了一个俊郎的儿子祁铭宵,在祁家的孙子辈里排行第五,故称五爷。
五爷孝顺,知晓恩报,待朱夫人也是极好的,虽然和祁司睿一样常年在外,但却是心细的记着朱夫人的生辰,每次都要赶回来,哪怕是匆匆的见上一面,若是不能赶回来的一次,都是要在下次回来时把生辰贺礼给补上。
朱夫人也是出生名门贵家,家世显赫,什么样珍贵的贺礼她没见过,却是对五爷从千里之外送回来的不值什么钱的贺礼满怀期待。
这次去寺庙,朱夫人也是单独给五爷祈了平安符,他常年在外,这当爹娘的倒是不盼望他名扬天下,只求他平平安安的就行。
说话间,桑鸢是被朱夫人挥手唤到身旁,身旁贴身伺候的丫鬟见桑鸢过来,是挪着步子退后了两步,桑鸢迅速接了她的活,托起朱夫人的手,慢步往前走着,听她和祁司睿说话。
桑鸢倒也不是想着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喜欢听朱夫人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充满了岁月感,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人定是有着不凡的经历。
确实也是这样,朱夫人和南宫夫人一样,出身名门世家,年轻时更是跟着当大将军的哥哥去过战场,拿过刀剑,曾以一己之力守住了一座城池。那座城池如今是五爷在镇守,朱夫人也算是后继有人。
这些都是南宫夫人去世后,她陪着祁司睿在祁氏陵为母守灵时,祁司睿跟她说的。那时候,祁司睿先是失去了父亲,后没有多久又失去母亲,很是脆弱,红着眼睛一口气跟她说了许多事。
思绪到这儿,宴嬷嬷的传唤声将桑鸢拉了回来。
见他们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回来,老夫人是高兴的从里间笑呵呵的拄着紫檀木拐杖出来,“大老远儿的就听见你们说笑,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喜热闹,侯府里的人这一去就差不多是两天,除了宴嬷嬷和几个丫头,都没人来陪她唠嗑解闷,倒是有点不习惯。
宴嬷嬷扶着她坐到正堂的软榻上,刚坐下就朝朱夫人招了招手,满脸的慈笑:“淑英,来来。”淑英是朱夫人的名字,老夫人一直都是这样称呼她。朱夫人同样挂着笑,挪步上前走至老夫人身旁挨着她的旁边坐了下去。
“丫头们劳累,带回去歇着吧,明日再来请安。”见到他们回来,老夫人自然是心里高兴的,但也是想着他们的,一个个娇贵养着的,这去一趟寺庙来回要坐上好一会儿的马车,还不累着了,便不留着他们了。
待众人出了凝福苑,老夫人这才拉着朱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回去寺庙,可为铭宵那孩子求平安符了?”老夫人心里是想着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儿的,毕竟也唤她一声祖母,她怎会不惦记牵挂呢!
听着老夫人的话,朱夫人也是心里高兴的,边说话边从衣袖口袋里拿出一个平安符给老夫人看,“自然是给他求了的。”
老夫人拿过那个平安符,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想起了什么,眸子渐渐的雾上了一层眼泪。
朱夫人见状一时有些顿挫,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老夫人为何会这般模样了,她这是看到这平安符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怕她多想了去,想到那遗憾处因此伤了神,朱夫人是连忙开口转移了话题:“母亲,媳妇瞧着云舟那孩子也不小了,该是到了婚娶的年纪了,母亲可有给他留意着?”
祁云舟生母去的早,都是老夫人和她们这些婶娘,姨娘们在照顾着。如今到了该婚娶的年纪,自然也是少不了要操这份心的。
说话间,朱夫人是无声的将老夫人手里的平安符给揣回到自己的衣袖兜里,免得老夫人再看了又要回想起往事。
“你这么说,我倒是留意了一下。”老夫人想着这些孙儿的,祁云舟作为侯府的长子,这婚娶之事是大事,可不能马虎了去。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看着朱夫人便是想起了给祁云舟留意的妻子,终于是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我瞧着白太傅家的嫡姑娘,白家二姑娘就很合适。”
朱夫人听了,是去回想着这位白家二姑娘的容貌品行。
白家老爷在朝为官为太子之师太傅,为人实诚,膝下有一子二女,一子白雍得天子重视,封了个大将军,与五爷祁铭宵一同镇守南洲边境城池。至于大女儿白梦婉,因是庶出,又年长嫡出的二姑娘几岁,到了婚嫁的年纪,白太傅也是为人公正的,许了她一个好人家,日子过的也是很滋润的。
“母亲是见过这白家二姑娘了?”喝了一口茶,朱夫人是略显好奇的看着老夫人,“我不长出门,都好几年没有见过那白家二姑娘了,也不知模样变得咋样了?”
“模样啊出落的亭亭玉立,是个美人胚子。”说起那白家二姑娘,老夫人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可见对那白家二姑娘很是钟意,只听她继续说:“那模样像极了她那母亲,一副主母的样子,与咋们家的舟儿很是般配呢!主要是知书达理,品行端正,样貌是后话。”
像镜侯府这样的官宦世家,婚娶之事定是要多番衡量的,一是要门当户对,二是那人的品行是否端正,为人是否小家子气,尖酸刻薄